“郁县令,此案发生在你的管辖范围内,本官只是路过,本就不应该插手,只是一时没忍住。本官向你道歉了。”说着,陈燚煐拱手向郁县令施礼。
郁县令赶忙还礼:“大人说的是什么话,下官办案不力,如果不是大人指点,下官现在恐怕还在迷雾中呢?”
“这案子就交给你了,本官已经把本官想法都说了,希望对你有帮助。只是本官所说是个人推断,你还要注意搜集证据。”陈燚煐嘱咐道
“下官明白!”郁县令听出话中的意思,他明白陈燚煐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本官就先告辞了,此案若破,届时可给本官呈报案宗,如果还需要本官帮助的,你尽管提出来。还有,官道设卡之事,本官自会给容铎县那边打招呼的。”
陈燚煐与郁县令啰嗦地大半天,才与金念情、柳开平辞别郁县令,回京城去。
五天之后,陈燚煐才收到了郁县令呈报的案宗。此纵火案的犯人确实是张泰,死者是李轶。马宁、张泰、李轶三人结伴而行,李轶钱财外露,张泰生意亏损,竟起了贼心。在王平和家中,他先下药将李轶弄昏迷,夺了李轶的100两银子。本想直接逃跑,又担心事发被追捕,于是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穿在李轶身上,丢下李轶的包袱,然后纵火烧屋。他这样做的目的让人误以为自己被烧死,李轶逃跑,官府就会追捕李轶。
那天天还没亮,他看不认清路,不敢走远。等天亮后,行人多了,他又怕被认出来,所以躲躲藏藏。张泰最先的想法是先沿着官道逃跑,只要远离上榜村或离开长容县,就没人认识他了。岂料,郁县令先设了卡,把他给堵住了,他不敢闯卡。这时,他想起王平和说过后山有隐秘之处,就想到后山先躲几天。当时他从厨房里只是顺手拿点吃的,正好能填饱肚子。
后来,张泰实在口渴,曾于晚上偷偷下山去上榜村里找水喝。只是他是偷偷进了村民的家,而不是去水井,所以躲过郁县令派来的衙役。郁县令让人蹲守水井两天无果,就果断派人搜山。这张泰知道后山很大,怕迷路,也怕有野兽,不敢太深入。结果很快就被郁县令的人找到,被抓捕归案。后来,郁县令审讯了张泰,稍微用了点刑,张泰供认不讳。
此案从发生到结案,一共花了不到4天时间,也算是神速了。
……
也是在同一天,陈燚煐收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左佥都御史吴盖在进入京城时,马车的马突然受惊,他的头撞在了马车的木质窗户上,据说受伤不轻。
陈燚煐一听这消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马受惊?肯定是他故意的。那天次辅方怀堂举荐了吴盖,吴盖虽然并不一定会知道方怀堂举荐他,但他正在外地公干,圣上突然一道圣旨将他召回京城,他难免疑惑?只要他稍一打听就会知道,圣上正在为吴天详杀良冒功一案头疼得很,这时召他进京,目的显而易见。
陈燚煐一直在想,如果吴盖不想去的话,他会怎么推辞?陈燚煐还想过吴盖可能会装病,但没想到他竟故意自己把自己弄伤,这个吴盖心也够狠的。
吴盖来这么一招,陈燚煐的内心充满了阴霾。这吴盖宁愿把自己弄伤都不愿意去,他要是去了,岂不也是凶险无比?难道他也学吴盖,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
肯定不能这么干,理由有几点:
1故意把自己弄伤,这不是他的性格,任何时候他都没办法对自己这么狠?
2陈燚煐与吴盖不同。吴盖并非圣上看中的,而是内阁举荐的,他这么干,尴尬的是内阁,内阁也拿他没办法,而圣上搞不好反而会得意。
3陈燚煐是圣上看中的,他不能草率拒绝,除非真有不得已的理由。否则的话,他将失去圣眷。他的外戚身份,已经让他与内阁本来就不怎么对付,如再得不到圣上的提携,那仕途很快就终结了。虽然陈燚煐并不是十分看重自己的仕途,他的志向也不大,但他希望能够有证明自己的机会。简单地讲,他可以不要仕途,但必须是他自己不要,而不是别人觉得他不行就断了他的仕途。
想到这里,陈燚煐倒是有些佩服汪涛来。汪涛跟内阁势如水火,在上次聊天的时候,汪涛就已经说他要亲自去查案。圣上关注的案子,当然要自己出马,这就叫做觉悟。看来,这个案子他非得接下来不可。
此案凶险,既然要去,自然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衙门这边的事情他可以交给姚志打理,况且朝廷也会派人来接管。他想到梦中世界里的一句俗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临。所以,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看来要把金念情和柳开平也一起带过去,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想到这里时,陈燚煐看到金念情正好走了进来。柳开平又正巧被他派去办事了,他就想和她单独聊一聊,探一下她的口风。毕竟,金念情是个女子,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她未必会愿意,就算她愿意了,她家人也未必会同意呀。
“五火你在想什么?”金念情先问了。
“没什么,你爹最近没说什么吧?”不知道为什么,陈燚煐莫名其妙地问起金念情的父亲来。
金念情也是感到不解:“我爹?我爹怎么啦?他没说什么呀?”
“没什么,前几天去面圣,见到你爹了,就顺便问一下。”这个解释似乎很牵强,金念情还是疑惑不解。
“上次诗会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本来两人心照不宣,都不提此事的,不知道为什么,陈燚煐开口向金念情道歉,或许只是因为他确实想道歉吧?
“没什么,那天你嘲笑我,我后来也捉弄了你,咱们已经扯平了,怎么又提起这事?”金念情的解惑又加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