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一听,犹如惊天霹雳,当场吓呆。站在旁边的柳开平也感到惊讶,金念情则平静如水。柳开平看了一眼金念情,想起前天陈燚煐曾让她去办事,看来应该是办得不错了。
王五毕竟久经江湖,很快就镇定下来:“大人,您说笑了,我只是王五,不是家师,您误会了!”陈燚煐不理会王五,接着说:“容铎县发生盗窃案,有人故意在现场留下“侠”字字条,一些江湖人肯定会有所怀疑,但百姓不知内情,认为是你干的,你不想名誉被毁,于是想借官府之手来查清事实。”
“假称自己的徒弟前来官府投案,你知道官府一定会怀疑所谓的徒弟是假的,因为盗侠向来独来独往,没有徒弟,也不可能收一个年纪相仿的徒弟。官府自然而然地就怀疑你就是盗侠。”
“官府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会发现发生在容铎县的盗窃案,而你选择在刑部衙门投案,而不是在容铎县,想来是因为容铎县县令折腾几天时间,愣是没查明白盗窃案不是你所为,让你失望了,所以你把希望寄于本官身上。”
此时王五听得很仔细,他似乎自知行迹已经败露,于是不再跪在地上,而是站了起来。陈燚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明白,他说对了,王五就是盗侠,盗侠不再假装是什么王五。
陈燚煐又接着说:“你三天前招供了很多自己做下了案子,其实都是编的,因为本官核查这些案子就需要几天时间,而你也只愿意呆在狱里几天时间。到时就算本官查清都是假的,你也早已离开大牢。这表明一点,你有足够的自信,能从刑部大牢中出来。”
“三天前,我去容铎县查清盗窃案,我知道,案子一查清,你大概就该走了吧?那么疑问来了,第一,你在大牢里面,如何知道盗窃案被破;第二,你会怎么从大牢里面出来。尤其是第二点,我都感到很好奇了,难不得我刑部大牢是你家后花园?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此时盗侠看着站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陈燚煐,心中惊讶万分。他行走江湖,多次与官府的人打交道,从来没有碰到像陈燚煐这种精明如斯的人,几乎把他的想法猜得清清楚楚。盗侠心中觉得不妙,开始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
“最初我想到你可能是想越狱,因为你的身份是盗侠的徒弟,就算是担下越狱的罪名,也与盗侠无关。只是风险是,如果官府认准你就是盗侠,那你就有可能背下越狱的罪名。所以,我想你肯定还有后招,能够让你避免背下越狱的罪名,从牢里出来。”
“于是,我做了两件事:第一、从容铎县回来之后,我就把盗窃案被破之事告诉我的主簿,并让他张贴告示,对外宣扬此事;第二,我暗中派人盯住刑部大牢,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同伙,会是谁给你通风报信,而你是不是真有办法从大牢里面出来?”
“你自诩武功高强,尤其轻功冠绝天下,但我派去的人武功可不低,轻功不下于你,你竟没有发现?呵呵!”陈燚煐有点小得意
听到这里,盗侠大吃一惊,瞳孔瞬间放大。武功高强那是他吹牛,但他自信在轻功方面是独一无二的,那是他的骄傲。虽然他相信江湖中不乏能人,但这样的能人不会给官府卖命。如今听到陈燚煐说他手下有人轻功不下于他,这种惊讶对于他而言不下于八级地震,震得他一愣一愣的。
金念情听到陈燚煐夸她轻功不下于盗侠,心中不免得意。不过,在衙门任职时间长了,她早就没有以前那种毛躁的性格,不会听到别人一句夸赞就得意忘形。此时的她,仍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陈燚煐身边。
其实,金念情有自知之明,她的轻功确实不如盗侠。只是她在跟踪盗侠时,陈燚煐曾交代过她,要注意保持一定的距离,看清楚盗侠做什么就行了,不要去干扰,尤其是注意不要被发现。盗侠不管做了什么,终究都会回到大牢里,又不会真的逃跑。
“我派去的人在大牢外面盯着,你连续两个晚上都出去了。我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得知你真有本事从大牢里面出来,还真是感到惊讶!最初我还以为大牢里面的狱卒有你的同伙,但我派去的人却说,你是用迷药把狱卒都迷倒,然后再撬锁出去的,而且没有破坏大牢里任何东西。你真是厉害。”陈燚煐不得不佩服这盗侠的本事,他能两次不动声色地从大牢里面出来,还不惊动任何人,这就是本事,这就是江湖中人说的奇人异事。话说他的迷药和撬锁的道具等东西是怎么带进去的,陈燚煐至今也想不明白。因为关押他时,衙役肯定是搜查他全身,并拿走他身上的东西。
金念情也只是在大牢外面盯梢,没见到盗侠在里面怎么动手?不过,陈燚煐并不打算搞清楚盗侠是怎么迷晕狱卒,撬锁而出的,虽然这有利于帮助他加强监狱的防备。这是盗侠的看家本领,他不会轻易泄露,而天下有这本事的人用五根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陈燚煐接着说:“前天你第一次出来后,你先去附近的一家青楼打探消息,得知我衙门贴了告示,你又去看了告示,确定盗窃案告破,案子与你无关,而后你才回去大牢。牢中的狱卒醒来后,只当自己睡了一觉,竟什么都没有发现。”
“昨天我派去的人告诉我这一切时,我瞬间就明白你的后招是什么?既然我怀疑你就是盗侠,那么你只要在外面再干一票,丢下你特有的字条,证明盗侠在外面,我自然就以为关押在大牢里面不是盗侠。到时我就会把你给放了。当然放你之前我可能会杖责于你,但这点小伤对于来讲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