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不久,金念情来到了影卫。张宝和王汉也终于来了,昨日陈燚煐让张宝和王汉加派人手,调查李天伦的手稿的来历,看来有线索了。
两人先向陈燚煐和汪涛行礼,然后张宝开始汇报:“手稿的来历搞清楚了。我们拿着拓印的手稿挨个去找那些摆摊的抄书人,有人觉得这手稿字迹有点眼熟,说是东雨街道谭先生的字迹。后来我们就去东雨街道找到这个谭先生,他承认是他抄的。”
“据他说,有个老人带着这份手稿来让他抄,还嘱咐他只抄内容,并把策论中的地名给改了,而且不要抄题目,给了200文的辛苦费。我们得到这个线索后,就赶忙回来,碰到姚先生,跟他要了画像,然后找了一份拓印的左清写的手稿,又去找那谭先生确认。”
“那谭先生指认左清的管家胡干是给钱让他抄手稿的人,并且他说手稿的原稿字迹和左清的字迹很相像。”
“看来是左清的管家胡干拿了左清的这篇手稿,去找谭先生,抄写一份,再把抄写的交给李天伦,原稿就放回到书架上。可是这么一看,好像左清并没有参与呀?”汪涛说道。
“对,从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和证据来看,所有的事情都是胡干干的,左清没有直接参与。当然不排除是左清指使胡干这么干!”
“走,咱们去左清家审审他。”陈燚煐决定和汪涛、金念情三人再次去左清家,会会左清。
“你的腿怎么样了?”金念情问道。
“顾不得了。”陈燚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来到左清家,进入左清家之前,陈燚煐交代金念情,注意确认一下《灵州治水十法论》手稿的位置,确认手稿是不是还在?他担心万一不在,那就麻烦了。
陈燚煐、汪涛、金念情直接进入左清的书房。这几天,左清一直是以看书来打发时间,排除心中的焦虑。
“看来,左大人状态不错呀,居然还有心情看书。”汪涛一进来就出言讽刺。
左清放下书来,回怼汪涛:“哼,你……”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生气,左清还是站了起来,朝陈燚煐施了个礼,毕竟陈燚煐负责主审此案,他的命运还拿捏在陈燚煐手里。陈燚煐摆摆手让左清坐下,自己却来回踱步,观察起左清的书房来。他当然是想看书架上的《灵州治水十法论》。
陈燚煐也想把这《灵州治水十法论》手稿直接拿走,但对于他而言,李天伦给胡干的盒子更重要,现在拿了手稿,必然会惊动左清和胡干,他们肯定会转移盒子。虽然这盒子可能不一定在左府,但陈燚煐仍想赌一把。如果盒子在左府,被他找到,他将破案。如果没有找到,陈燚煐也只好以手稿作为证据,上奏调查情况给圣上,由圣上裁决。他相信,如果圣上能够宽限几天时间,他一定能查出什么来。如果时间紧迫,他也只能出奇招了。
“陈大人,你有话就说吧!何必遮遮掩掩?”左清看陈燚煐不说话,心中急躁。
“我近日听说,去年左大人曾向圣上上奏疏,请求把我罢免了,不知道是否有此事呀?”想起左清的《请罢陈燚煐疏》,陈燚煐心中一肚子的火。
“哼!是本官写的,本官只是以事论事而已。你想怎么样?”左清突然硬气了起来。
“左大人,你说过只是在月余前,李天伦和祝伟通过李安晚的引荐,向你乞文。据本官的了解,乞文的目的并不单纯,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是,叫以乞文为由,向你行贿。”陈燚煐把话题一转,然后一股脑把罪状往左清头上一扣,企图吓唬左清。
“你胡说!你想诬陷我,他只是给了区区两百两银子,我堂堂礼部侍郎,家有万贯,岂会被两百两银子收买,再说了,你又有什么证据呢?”左清急道。
“不管是不是只有两百两,钱你收下了,这总是事实吧?”谁说礼部侍郎就不会贪两百两银子呢?在梦中的世界里,很多月收入多少万的人照样贪几块钱的便宜。左清听说这样,也是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去辩驳。
“左大人上次也没说实话吧?你说只是在那次见过李天伦和祝伟一面,但本官查知,李天伦曾两次悄悄离开好运来客栈,来的就是你家。”
“你……”左清指着陈燚煐,有点气急败坏,竟说不出话来。
“左大人,你不要以为李天伦死了,就死无对证,本官和汪大人出动影卫上百人,对从好运来客栈到你家所经之处的百姓进行挨个询问,已经找到数个目击证人,证明李天伦曾至少两次来你家,与你会面。你怎么解释?”
“陈燚煐,我和李天伦从头到尾只见过一次面,如果你有证据的话尽管拿出来,否则你就是在诬陷于我。他日圣上得知,必不会轻饶于你。”左清突然把头转向汪涛,骂道:“汪涛你这狗贼,是不是你想构陷我?”
汪涛一时愕然:我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好吗?不过既然左清骂到他头上,他可不会示弱:“左老头,本官和陈大人是秉公办案,这事你脱不了嫌疑。”。
陈燚煐也奇怪,左清怎么怼上汪涛了,看来这汪涛的名声可真够差的。
“你想构陷于我,重现五年前之事?”
“左老头,你嘴上胡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打你屁股。”
“你……你……”汪涛的话有辱斯文,把左清给气坏了。
陈燚煐连忙打断他们俩的话:“左大人,请不要针对汪大人,你的事情是本官详细调查得出的结论,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左清这才转过头来,面对着陈燚煐,说:“我无话可说,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看来,左大人是冥顽不灵了,好吧!本官现在就去向圣上请旨,请求查抄你家,左大人是黑是白,明日即见分晓。”
听说要抄家,左清大为震惊,指着陈燚煐说:“你竟敢如此对我,圣上不会同意的!”
陈燚煐并不理会,与汪涛、金念情离开了左清家,那时已是傍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