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昨晚在左清家有什么发现呢?”陈燚煐这时才想起要问金念情夜探左家的情况。
金念情说:“没有发现什么,左老头看了一会书,就睡了,其他的就没有了。不过,三更天的时候有仆人出来巡逻。”
“巡逻?左家已经被影卫都封了,巡逻又有什么用?他是怎么巡逻的?”
“我看他只是每个没有住人的屋子都查看了一遍,还进了书房替左清整理桌上的书籍,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金念情似乎感到有点泄气。
陈燚煐沉思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就对金念情说:“好了,你折腾了一整晚,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今晚接着去左家,要沉得住气,肯定能发现有用的线索的。”
陈燚煐的伤不算太重,主要是肩膀受到剑伤,摔倒时脚扭伤了,行走不便。所以,他留在了影卫。不过,他也没闲着,而是思考着案情。
陈燚煐想到自己这几天采取的措施:
1 影卫去调查李天伦、祝伟家中的情况,但至今未有回报;
2 影卫去调查徐如龙、戴宙的情况,但至今没有查到什么;
3 影卫去摸查左清家周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发现李天伦或祝伟的踪迹,但至今没有回报。
4 姚志、张伟喜、刘瀚北等人摸查李天伦、祝伟在客栈、怡春楼等地方的踪迹,但至今没有回报。
5 影卫调查李天伦房间发现的手稿,但至今没有回报。
想到以上这些事情,陈燚煐一肚的火,不管是自己的手下还是汪涛的影卫,办事太不给力了。
这几天的调查唯一的收获就是查清祝伟房间发现的手稿的来历,并确认左清与李天伦、祝伟在春闱前就已经相识,但这并不足以证明左清与李天伦、祝伟舞弊。答应圣上的期限已经过半,如今就查到这么一点线索,他心中不免烦躁。
正想得入神,王公公来了,陈燚煐不得不打断思路:“哎呦,王公公,您大驾光临了,我这腿伤了,有失远迎了。”说着,陈燚煐想站起来。
王公公连忙做个手势,说:“陈大人您坐好,圣上听闻你遇刺,十分震怒,已派人斥责京卫指挥使谭天晋,让他捉拿刺客。圣上派咱家过来,主要是看望大人,给大人带了些补品!”
王公公做了个手势,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箱子进来。陈燚煐心中好奇:不知道是什么补品?竟有一箱?
陈燚煐先是推辞一番,然后再收下礼品。王公公把礼送到,也就回宫复命去了。
过了一会儿,谭天晋也过来了。
“老弟,老哥我真是惭愧,手下人办事不力,竟让你被刺杀,幸亏你福大命大,否则老哥万死难辞其咎啊。”
这个谭天晋一上来就称兄道弟,与陈燚煐拉交情。
“谭兄,事出突然,怎么能怪你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双方客气了一会儿,谭天晋终于说出此行的主要目的了,他是来向陈燚煐问计来的。圣上让他拿获刺客,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燚煐低头思考着良久,才对谭天晋说:“刺客选择在庆林街道刺杀,是因为庆林街道那里住的都是普通百姓,鱼龙混杂,凌晨那里很暗,方便下手。”
“我去影卫其实不一定必须走庆林街道,但走那条路要近些,这表明刺客之前就可能去调查过我,知道我喜欢走那条路。另外,刺客逃跑时,斗笠丢了,还丢了把剑, 我带来后给影卫汪大人了,他会派人调查斗笠和剑的线索。你派人去我家周边排查一下,看看最近几天有没有人特意打听我的情况,尤其是带着斗笠的人。如果找到,先不要轻举妄动,先告诉我。”
“调查一下周边的客栈酒楼,刺客看起来不是像本地人。”
谭天晋听了恍然大悟,随即安排人手照着陈燚煐的话去做。本来谭天晋还想派几个人保护陈燚煐,被陈燚煐给拒绝了。他让谭天晋派几个人去守着他家,免得有人打他家人的主意。他自己行动不变,打算暂时留在影卫,直到查出舞弊案真相。
谭天晋走了没多久,又有人来看陈燚煐了,是姐姐派来的太监。姐弟俩自幼相依为命,感情极深,知道陈燚煐受伤,陈贵妃不能随便出宫,只能派人来看望。陈燚煐许久没见姐姐,心中也很想念姐姐。他心中想,上次与姐姐见面的机会被何敬给破坏了,等这个案子破了之后,奖赏就不要了,只希望圣上能让他去见一下姐姐。
看到自己受伤让姐姐牵挂,陈燚煐心中懊恼。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让身边的人牵挂。
来看望陈燚煐的人真是一拨又一拨,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饭点了。吃了午饭,陈燚煐突然觉得上午的时间都白白浪费了,案子毫无进展。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思索起案子来。
午后没多久,汪涛回来了,看来他是审讯祝伟有了结果。
“祝伟交代了,但没有新的线索。”汪涛说:“我二话不说,先对祝伟用了一套杖刑,然后再拿出手稿,指出是左清写的,他很快就招供了。”
“他说他和李天伦确实找过李安晚,让李安晚引荐他们去见左清,在见面时,祝伟主动向左清乞文,说自己母亲过寿,需要一篇祝寿赋。左清看他孝顺,就写了。事后,李天伦送上了二百两银子作为酬谢。”
“后来,祝伟得知左清被任命为主考官之一,就细想当时与左清聊过的春闱的话题,在春闱前的十天,他闭门不出,就是为了把左清讲的过题目和要点复习了一遍又一遍,算是猜题吧?结果没有猜中。”
“不过,他说他只在那一次见了左清,之后与左清再未见面,同时他否认左清泄露考题给他,他只承认自己是在押题。”
“这说法和左清的说法倒是一致。”
“是的,我并未说出左清已经供认,就是怕他说谎,如今他所招供与左清相符,想来应该是真的。”汪涛又接着说:“保险起见,我把他吊了起来,又打了一遍,他始终没改变口供。”
“那春闱后他高调去吃喝玩乐,他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