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喜欢美食,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品尝到美食的好滋味。”蒋严答道,陈燚煐没察觉有异样,摆摆手示意蒋严接着说。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听到隔壁有人大声说话,说的正是春闱之事,我就竖起耳朵仔细听,才听明白是说主考官左清提前泄露考题给李天伦和祝伟。”
“你听到有几个人在说话,听声音能判断出年纪吗?”陈燚煐问道。
“有两个声音,一个应该是比较年轻,另一个声音有点粗犷。”蒋严答道。
“后来回家之后,我就让下人去调查一下李天伦和祝伟是谁,才知道他们和左清是同乡,第二天我就上疏弹劾左清。”
“那你当时听到此事,有没有去隔壁看一下是谁说的,或许问一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陈燚煐问道。
“没有。”
陈燚煐听到此处,不由地皱起眉头,看来从他这里也得不到有效的信息。汪涛大怒:“蒋老头,你真是迂腐,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弹劾,这分明是风闻奏事,难怪圣上要关押你。”
从大牢里面出来,陈燚煐感到有些失望。汪涛说:“这个蒋老头真是糊涂,他竟没有去隔壁看一下是谁?”
“汪大人,你还是安排一个兄弟去山清楼打听一下,这是三四天前的事情,搞不好山清楼的伙计还记得此事。”
“怎么,你怀疑是有人故意说给蒋老头听的。”汪涛问道。
金念情抢过话头:“我记得五火你那天说过,蒋老头弹劾的前一天,咱俩还去过京卫,那天没有听说有谣言,反倒是蒋老头弹劾之后,谣言才散播开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当天我查知街坊有谣言,立即去告诉圣上,当时蒋严已经在弹劾了。”汪涛说道:“看来,确实有人先把此事告诉蒋老头,然后再散播谣言,其目的就是借蒋老头之手把事情搞大。”
汪涛赶紧叫来一个下属,安排人去山清楼打听情况。
陈燚煐又对汪涛说:“汪大人,你派几十个影卫的人先把左清的家给控制起来,严禁任何人进出。如果考题泄露,不仅仅是左清有嫌疑,他家人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此前徐如龙、戴宙等人把注意力放在李天伦和祝伟身上,可能会漏掉左清家里的线索。我们现在去左清家走上一趟,看看有没有收获?”
陈燚煐接着又说:“李天伦和祝伟的住处,以及随行之人,也一并控制,严禁进出。明天我们再去调查。另外,影卫大牢那边,严禁任何人探视祝伟。”
“不过,他们还不是犯人,汪大人可不能对他们用刑。”陈燚煐对汪涛说。
来到左清家,三人见到了左清,左清明显生气了。看到汪涛就立即咆哮:“汪涛,你凭什么把我家给封了?圣上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本官负责此案的调查,你有重大嫌疑,为了避免你销毁证据,本官先把你家给封了,严禁进出,也是合情合理的,你生气什么?难道这事真是你做的?”汪涛怒怼左清。
陈燚煐倒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是他让汪涛这么做的,看来汪涛替他背了黑锅。他不好意思地向汪涛施了个礼,想说点什么,汪涛摆了摆手,说:“陈大人不必在意,也就陈大人你宽厚,如果是我,我直接把左清家给抄了。”
金念情噗嗤一声笑了:“汪涛,你厉害,本姑娘觉得自己够嚣张了,想不到你更嚣张?”
汪涛笑了笑:“姑娘说笑了,承蒙圣上的信任,本官嚣张一点,也是为了破案。说实话,朝堂上的这些官员都是欺软怕硬之辈,太会玩权术,论阴谋诡计,我斗不过他们,所以我就是以权势压他们,这样他们才会怕。”
旁边的左清听到这三个人说的话,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感觉到万分尴尬。
“左大人,本官奉圣上之命调查春闱舞弊一案,大人是重大嫌疑人,本官让汪大人封了左大人的家,还望左大人稍安勿躁!”陈燚煐对左清很是客气,接着说道:“本官有一些事情还问一下贵府每一个人,还请左大人配合一下,以免发生误会。”
左清听了,心里稍微安定,他把家里人都叫了出来。左清一妻一个妾,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家中还有一个老管家,其他18人均是仆人。
……
此时,贡院门口可是热闹非凡。今天是春闱发榜之日,几千学生齐聚这里,等着看榜。结果榜没等到,却听到了传闻。前几天,春闱舞弊案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两名涉案学子已经被抓,今天又听说,朝廷滥用刑罚,有个学子竟被打死了。
如果这名学生真的参与舞弊,被打死也是活该,但朝廷什么都没有查到,就把人打死,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学子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成龙,走上仕途,拥有超然的特权。因此自认自己高人一等,如此却被人如此轻视,岂能不气?
几千学生聚在一起大喊大叫,朝廷虽派士兵来看守贡院,士兵却不敢对这些士子动手,结果站在贡院门口的士兵被学子给围殴了。后来士兵们干脆跑进贡院,把大门给关了,无视外面的学子吵闹。
距离贡院不远处,有很多百姓正在旁边看热闹,并指指点点。其中有一个人很奇怪,他一副江湖人的打扮,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手里拿着一把剑。他正在紧盯贡院门口,看着那些闹事的学子,似乎若有所思。
在看热闹的人中,他的存在并不协调,但相对于那些闹事的学子,他还并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