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二个时辰以后,黎华又过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清瘦的年轻人,想来应该就是他的好友,也就是那天晕眩的人王义守。
“昌季伯,不好意思了,我又来找你了。”
陈燚煐顿时觉得无语了,他和黎华又不熟,这黎华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人已经来了,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吧?
倒是王义守似乎看出陈燚煐脸上有不悦之色,赶忙上前:“昌季伯,是我想见你心切,才拜托黎兄陪我一同过来的。那时在下突然晕倒,幸得昌季伯相救,才捡回一条命,在下才特来向昌季伯道谢!”说着,王义守朝陈燚煐深深地鞠了个躬。
陈燚煐赶紧起身扶起王义守:“王兄不必如此,我当时只是碰巧路过,遇上了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观,本身也不图什么,王兄不必挂怀。”
“啊!昌季伯施恩不图报,此乃真善举,在下却不能不报这个恩情,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陈燚煐刚想说什么,却被黎华打断:“昌季伯年轻有为,又是性情中人,我和王兄年纪跟昌季伯相仿,所以我们想和昌季伯结交一番,这个时候已是酉初时(17:00)了,不知道昌季伯可否赏个脸,由在下做东,设宴款待一下昌季伯?”
陈燚煐和黎华、王义守就说过那么几句话,但他看得出,这两人都是率性之人,说话客客气气,礼仪也很到位,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过,他并不知道两人的为人,也不知道是否值得深交。
只是这宴恐怕不能不去了,这两人特意挑傍晚时分过来,显然是掐住饭点的,为的就是请陈燚煐。虽然是耍了点小心机,但也是盛情难却。他如果拒绝的话,就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
“既然两位邀请,盛情难却,我就不推辞了,两位稍候,等我收拾一下东西,再跟两位一起去。”黎华和王义守听陈燚煐答应了,也感到万分高兴。
片刻之后,陈燚煐上了黎华和王义守的马车,随口问道:“两位在哪设宴呢?不知道还有谁参加?”
哪料两人面面相觑,黎华说:“其实我们还没定呢?”
什么?陈燚煐感到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这两个家伙跑到他办公室说要请他吃饭,现在却告诉他们没有设宴。难道说请吃饭只是客套话,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黎华似乎看出陈燚煐的不解,赶忙出言解释:“昌季伯,我们可以去怡春院,晚上还有歌舞表演。”
陈燚煐无语了,怡春院是妓院好吗?你们俩去妓院去招待客人的吗?虽然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会流连青楼妓院,以为风流,但他认为这是渣男所为。况且这两人恐怕都是白身,去了就去了,他有官身,被人知道的话,肯定会被弹劾的,蒋严那混蛋搞不好正在用放大镜找他的过错。他赶紧正色道:“两位,怡春院是风尘之地,我有官身,去了会被弹劾的。”
“啊!真是对不住,在下考虑不周,那我们可以去仙醉楼订个包厢,那里今晚正好有棋艺争霸,肯定很热闹呀!”黎华赶紧道歉。
这还差不多,陈燚瑛点点头答应。仙醉楼是云京有名的酒楼,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
“冒昧地问一下,王兄不知你是……”陈燚煐已知黎华是平侯世子,却仍不知王义守的家世,于是一问。
王义守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没自我介绍:“在下王义守,家父王居谈,云州人,前来京城参加年后的春闱。”不过,陈燚煐压根就不知道王居谈是谁。
“王兄的父亲先帝时曾任吏部尚书,德高望重,我辈素来敬仰。”黎华补充说。
那就难怪了,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人脉关系,王义守又如何能结交到平侯世子呢?
“那世子也会参加春闱吗?”
“我倒是想参加,但我会继承父亲的爵位,参加不了,就跟昌季伯一样,不过,昌季伯能进入六部任职,连我都羡慕。”
“哈哈哈哈,那是圣上抬爱。”陈燚煐尴尬地笑了。
来到仙醉楼,三人要了个包厢,点了菜之后又聊了起来。
“昌季伯,在下有一事相求?”问话的是王义守。
“说吧!如果是你的病的事,我无能为力,这点我已经跟黎兄讲过了。”王义守一听叹了一口气,果然他想问的还是这事。
看到王义守很失望,陈燚煐有点不忍心,于是解释说:“王兄,这病一旦发作,必须在半刻钟内采用我那天使用的方法抢救,是有一定概率救活的,但超过半刻钟就没办法了,神仙来了也没用。不过,这病是突发性的,没有任何征兆,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义守突然插嘴:“昌季伯,可我从来没见过别人得到这病,但我家就出现过好几次了。”
“什么?你家人出现过几次?”难道是遗传?陈燚煐有点吃惊了。
“是的,我爹在十五年前也是突然发作病逝,我一个伯父也是类似的情况,我听我爹说,我爷爷也是年纪四旬时发病走的。前天我病发命悬一线,幸亏昌伯季所救。如果昌季伯有什么办法,一定要告诉我,这事关我全家人的性命啊!”王义守起身跪倒在陈燚煐面前,泣不成声。
陈燚煐赶忙扶起他:“王兄不必如此。”
“昌季伯,如果你有什么办法的话请务必指点一二,王家如此,我也深为痛惜。”黎华也起身鞠躬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