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之后,陈燚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心情很不好,其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在朝堂之下被蒋严弹劾,而是他这几天总是会不断地想到梦中世界的一些事情。他曾经尝试过使用各种方法去睡觉,结果始终没能梦到那个世界,慢慢地他就对做梦不抱希望了。或许他是真的没办法去梦中的世界了,他流下了眼泪。
想到这里,他决定去找个画师,把那个世界里面的父母及一些亲近的人画下来,也算是留个念想吧!
“救命啊救命啊!”不知道哪里传了几声大喊,打断了陈燚煐的思路。他环顾一周,发现他后不远处有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好奇之下,陈燚煐也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年轻男子不知道为何突然晕倒在地,一个年约四旬的男子一手为其把脉,另一手放在胸口处,应该是在查看心跳。旁边还有几个年轻人急得团团乱转。
只见那四旬的男子把完脉后,叹了一声:“唉,已经没有脉搏,心脏也不跳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少爷你快醒醒!”“王兄!”几个年轻人哭着叫了起来。
陈燚煐在旁边看得明白,这是猝死,虽然心脏停止跳动,人却还没死。只是如果不及时抢救,超过五分钟的话就会真的死亡,而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是没办法抢救过来的。
既然遇到了,陈燚煐不能坐视不理,他好歹也是名人民警察,基础的急救知识也是有的。想到这里,他连忙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用力推开那几个年轻人:“他还没死,让我来。”
陈燚煐先摸一下病人的心脏,感受一下是否跳动,然后把手放在鼻子上,感受是否有呼吸。
“你是谁呀?”旁边一个年轻人想伸手拦他,结果却被另外一个年轻人阻止了:“都这样了,就让他试试吧?”
病人既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看来要先做心肺复苏。陈燚煐二话不说,双膝下跪,两个手掌交叉放在病人的胸口处,往下按压,并越压越快。按压了一会儿之后,他松开双手,用右手抬下颏,左手按着前额部,做出抬头举颏的姿势,嘴对嘴做人工呼吸。
“啊!……”旁边响起了一片惊叫声,毕竟这动作太不雅观。当然陈燚煐没空去理这些。
做了几次人工呼吸后,他发现病人并没有醒过来,于是又开始双手在病人胸口处连续按压,一会儿又做人工呼吸,如此步骤反复操作。也不知道做了多久,他自己也感到很疲倦,病人突然醒了,他感觉到病人有了轻微的心跳。于是他再把步骤做一遍,病人终于救活了过来,开始咳了几声,并且有了呼吸。
“少爷活过来”旁边有人叫了,应该是病人的仆人。陈燚煐转身对那仆人说:“照顾好你家少爷,回去让他多吃些果蔬或粗粮调养一下,比如地瓜、玉米之类等。”
病人醒后,他身边围着的人就开始手忙脚乱地照顾着。陈燚煐看到没有他什么事了,就悄悄地离开了。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救了一个人,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许多。既然已经在这个世界活着,那就好好地活着,何必自寻烦恼呢?
“哈哈哈哈哈哈。”走着走着,陈燚煐突然发放大笑。旁边的人被他吓了一大跳:“年纪轻轻,居然是个疯子,真可惜!”
回到衙门,陈燚煐开始复审各地的案宗。在梦里的世界,他工作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养家。在这里,他本身就是个不缺钱的贵族,不需要赚钱养家糊口,那就干脆多破几个案子,为百姓做点实事,或许这样就能给他带来快乐。
他拿起案宗看了起来,不看还好,一看气炸了,这第一个案子就让他无语。长容县送来的这个案子,死者被砍了五刀,县令却给出死者自杀的结论,对被砍的这五刀居然没做任何解释。被砍五刀的人还有力气自杀吗?或者说死者要自杀,砍了自己五刀,才把自己给杀死?县令的判决荒谬之极,陈燚煐立即将案件发回重审。
容铎县送来的这个杀人案则让人震惊。金吾左卫千户钟居贪图手下士兵汪全的妻子的美色,竟诱奸了汪妻,并伙同汪妻企图谋杀汪全。钟居先做了个泥人,让汪妻埋在家里的炕上,用来诅咒汪全,这等迷信之法自然没用。而后钟居又把毒药交给汪妻,指使汪妻给汪全下毒,结果没把汪全毒死,汪妻又拿起斧头打了汪全两下,幸好被邻居阻止,汪全才保全性命。病好了之后,汪全自知斗不过钟居,于是决定进京去告御状,他拿着“大诰”就进京,钟居却指使他人拦截并烧了“大诰”。
“大诰”乃朝廷专门为圣上向天下百姓发的文告,以告诫百姓遵守律法。百姓受到冤屈时,写好卷纸手挂大诰告御状,沿途所有人都不得拦截。烧毁大诰,是对朝廷的蔑视,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也正是因为大诰被烧,此事才被暴露出来。
按照大軰律“男女私通苟合者,秋后处斩”和“凡谋杀,不必得成,行事即坐。未成者,不论首从,杖一百,流三千”,容铎县县令对钟居和汪妻做出秋后斩首弃市的判决。奸夫淫妇,从古至今都会遭人唾弃。此案涉及大诰烧毁,要速办速决,陈燚煐也是赶紧复核通过,再上报大理寺。
接连复核了六个案子,陈燚煐看到的是人生百态。每个案子背后都会有一个故事,虽然大多数故事是以悲剧结局,但给人留下了很多思考。审核案子很累,陈燚煐却觉得很充实。
果然做事目的不一样,结果也是不一样。都是查案破案,如果是为了自己的收入而去努力,时间长了会感到疲惫。如果有了为百姓而努力的使命感,则会感到很充实,精神境界上升了不少。
好吧,他承认,这只是自我感觉良好而已!才努力了一天时间,充实个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