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耗子走了上去,伸出爪子摸了摸石碑,眼瞳闪烁着人性化的欣喜。大耗子命令子孙将石碑推倒,上百只耗子钻到石碑之下将石碑顶起,其他耗子则在前后左右帮忙。
这群耗子要盗走石碑?!
唧唧!
大耗子突然看到了我,发出急促的叫声。它的子孙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朝我望来。这一幕不禁令我毛骨悚然。
耗子这玩意儿虽说不少见,可被上千只耗子死死盯着,说不出的惊悚。
大耗子眼睛闪烁凶光,冲我龇牙模样十分凶狠。
我冷眼盯着它,抬手指了指石碑,让它不要打石碑的主意。大耗子气得上蹿下跳,指挥坑里的耗子朝我冲来。
我冷哼一声,咬破手指将血甩出,凡是沾染上血的耗子立刻丧命。
我是七杀凶命,这样的命格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我的八字写在别人身上,都可能要人命。
大耗子见我这么凶,飞快地爬出坑。我以为它要和我拼命,未曾想它扭头就跑,很快消失在田地之中。其他耗子见自己的祖宗跑了,也纷纷四散逃命。
确认坑里没有耗子,我一跃而下,走到石碑前,蹲下身伸手擦掉石碑上的泥土灰尘。定睛看去,我身体猛地一颤,哆嗦着念道:“故祖考王公风明老人之墓……”
王风明是爷爷的名字。
越往下看越是心惊,我只觉得喉咙发干,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额头上渗出冷汗。
“不孝孙儿王七陵立!”
看到这几个字眼,我顿感头皮发麻,身体一软瘫坐在地。
这棵树是爷爷出生时栽种,而这块石碑应该是立在爷爷坟前的墓碑啊。
我难以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父母尚在,为爷爷立碑轮不到我,为什么会有‘不孝孙儿王七陵立?’
难不成这是爷爷的手笔?他早在几十年前就算到了今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倒吸冷气,只觉得脑袋胀痛,心里憋得慌。最叫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一群耗子会跑来盗走这块石碑。
我缓了缓神,而后将石碑弄出大坑。这些年在山上,爷爷一直锻炼我,让我有了一副结实的身体和不俗的身手。
我喘了两口气,正准备一鼓作气将石碑弄回家。就在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胖子飞快跑来,一边跑一边喊,“七陵哥,快、快回去,你爷爷笑了。”
闻言,我正想骂他两句,忽然心头一紧,盯着他喝问道:“你说什么?”
“你爷爷笑了,叔婶叫你回去。”小胖子飞快地重复一遍。
“替我看着这块石碑,我回去喊人来抬。”说着,我从兜里摸出十块钱递过去。小胖子也不含糊,伸手接了过去,笑眯眯地道:“七陵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看好。”
我点点头,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进了院子,就听见大家议论纷纷,更是将爷爷尸身围得严严实实。我费力的挤到爷爷身旁,小心的拿下盖在爷爷脸上的火纸。
爷爷果然笑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难不成是因为石碑的缘故?
我将火纸重新盖上,愈发觉得古怪不已。听着村民们的议论,我没有去做任何解释,因为哪怕解释了,他们也不会信。
等到七天后,爷爷入土为安,一切都会结束。
我想到了透着诡异的石碑,随即请人前去将石碑抬回来。
十几分钟后,前去的人抬着石碑晃晃悠悠而来。眼看着就要进入院子,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抬着石碑走在前面的一人脚下忽然打滑,身体晃晃荡荡眼看就要摔倒。
抬墓碑和抬棺不能随意落地,否则便是落地成冢。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从他手中接过,帮着将石碑抬进院中,地上垫了厚厚的火纸隔绝地气,才敢将石碑放下。
“这块碑不大啊,怎么那么沉?”
“是有点怪,比其他石碑要重不少。”
帮忙抬石碑的几人抖了抖肩膀,嘴里嘀咕起来。
我没有理会,快步走到爷爷身旁,拿起火纸看了眼,爷爷嘴角的弧度垮了下去,似是在冷笑。
这时,爸妈走了过来,他们脸色不太好,显然,他们发现了石碑上的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直说发现石碑时上面就有字。他们也知道爷爷的本事,也与我有一样的想法,一切都是爷爷安排的。
只是他们脸色不太好,石碑上虽然有他们的名字,可立碑位置却是我的名字。这对我爸来讲是侮辱,他是爷爷的儿子,应该由他替爷爷立碑才对。此事若传开了,他肯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不孝。
然而,这一切都是爷爷安排,我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