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的，似乎还夹杂着说不明的排泄物的浑浊气息的室内，一本被撕成两半的书从室内飞了出来，差点砸在来人的脸上。
“滚！想拿到龙虎令，除非我死了！”
“嗤。”
身穿黑色皮夹克，浑身带着室外零下三十度的冷意的男人头一偏，避开这本书，似乎是嗤笑了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坐在书桌后，饿的面黄肌瘦，胡子拉碴的萧老将军怔了怔。
老人缓缓抬头，看向门口那个男人，浑浊的眼中，眼球颤动了几下，脸上浮现出疑惑，良久又似乎是受到什么极大的震撼一般，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沉默了一会后。
“如果是来杀了我的话，你已经可以动手了，吴家的孩子。”
吴笑走进房间，啧啧称奇地看着，这个在整个华国拥有着无数拥趸，无比受人爱戴的萧老将军，竟然变成如今这个可怜的样子，看上去甚至和外面那些饥寒交迫，无依无靠的老人们没什么两样。
不过也对，抛开这些加注在他身上的荣光，萧老将军在本质上，确实只是一个，独居在京城的老人，他的子女，似乎都不在他身边。
吴笑开口，“我当然不会杀你，萧老将军，如你所想，我来到这里也是为了那能够掌控整个华国军队的龙虎令，只不过，现在有更让我好奇的事。”
吴笑那双漆黑的眼睛转了转，最后停在了萧老将军身边，时而因情绪不稳，涌出的，属于能力者的波动。
“萧老将军，你竟然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能力者，凝神期，这在您的军队中，都算得上是强者了吧，只是在您的力量中，我闻到了一些让我熟悉的味道。”
吴笑的脸上露出些许陶醉，他放肆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嘴角溢出一抹诡异的笑，
“萧老将军，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煞气的？您身上煞气的浓郁程度，几乎要赶上我了呢。”
萧老将军的身体猛地僵硬起来，他颤抖着唇，缓缓低下头。
“让我猜测一下，一定是吴言！他曾经在螣蛇的指控下偷偷接触您，试图用煞气控制您，只不过，他找不到您有什么弱点，就算是提及到您的家人时，您也没有任何动摇……所以我很好奇，他用什么东西威胁了你，让你允许了许家的这些惨无人道的实验。”
吴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萧老将军的身边，他的身上溢出了许多黑色雾气，逐渐包裹住了整个房间，受到了这些黑雾的影响，萧老将军的脸上露出了失神的表情。
吴笑突然轻快地拍了一下萧老将军的肩膀，笑道，
“是华国，对吗，吴言在十年前，便告诉你华国会迎来末日，只有许家的实验才能够拯救华国，原先你是不相信的，只不过螣蛇给您带来了极其真实的梦境，让您真切地看到了，华国人在末日中，苦苦挣扎的样子。”
“您的信念，便是在那日复一日，无穷无尽的梦境中，悄然崩塌了吧……”
“只是。”
吴笑若有所思地看向萧老将军的身体，他对煞气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他能够感觉到，萧老将军身体中的煞气浓度极高，只不过有一处并没有被煞气感染。
他的眸子缓缓下移，停在了萧老将军胸口的位置。
是心脏。
“真是可怜，被煞气和梦境折磨了这么久，您怎么，还没疯呢。”
竟然还牢牢地站在京城的制高点，是想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也要守护这些平民吗。
可笑的责任感。
萧老将军抬起苍老的脸庞，这些年，他老的很快很快，只有那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的深处，还藏着清明。
而此时，他就用这双半是清明的眼，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无论如何，我不会将龙虎令交给你们。”
“哦？”
吴笑轻轻笑了起来，紧接着，他走到窗边，将沉重的窗帘打开，刺眼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对了，萧老将军还不知道吧，华国所有的城市，在今日上午，都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兽潮……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基地，完全沦陷了哦。”
吴笑看着那突然浑身紧绷的老人，笑出了声，
“那些世家为了活命都投靠了我，现如今把持着京城内八成的兵力，我估摸了一下，再有一个小时，京城的外城，就要被兽潮攻破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