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炬，小张被盯的心头一颤，又哭了。
“你哭啥？蛮委屈吗？”李远冷冷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懂吗？我给你个机会，继续在厂里好好干活，但有一点，关于清泉酒厂那边，无论他跟你说啥要你做啥，你都应着，不许露马脚！”
“我知道了。”小张低声道。
“你还年轻，混饭吃的日子长着呢，我先给你一次机会，不然就凭你这次干的事，我能让你一辈子没饭吃信吗？不信可以走着瞧。”
李远锋锐的气场，锥刺着小张每一根神经，他岂敢不信？
就连一旁打拼了一辈子，见过各种人的薛二水，也是有点怕他。
“我信，我信！”小张忙点头。
“那就好，你走吧，今天的事儿不要说出去，我要看你未来的表现。”李远挥挥手，“另外，每只水桶价格多少，扎破多少只，你就得赔多少钱，从你工资里扣，每个月扣一部分，扣完为止。”
“谢谢厂长！”
小张简直是感激涕零，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失业，要坐牢。
没想到，李远还肯给他一次机会。
想到那边清泉酒厂的嘴脸，小张更是发狠，再也不帮那帮家伙霍霍自己的厂子了。
小张走后，薛二水走过来，递给他一根烟：“没想到你这么宽容，可咱还得运水，你就不怕他继续使坏？”
李远接过烟，俩人点上，他抬起头看着薛二水：“薛大叔，你觉得我就算是把小张赶走了，还会不会有其他人继续干坏事？”
“那真保不齐。”薛二水说。
“对咯，我不如将计就计，还懒得继续抓内奸，不过咱这样，白天运水装个样子，就专门用破桶运，次次都让小张去。你呢，在外面多骂骂娘，就当咱不知道到底咋回事。至于真正的酿酒用水，晚上运，让大刘去，给他加班费！”
薛二水也是个聪明人，听懂李远的意思，使劲点头：“行，我知道了，可往后咋办？清泉酒厂那边咋办？”
“我自有办法。”李远狠狠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个烟圈。
就这样，在他的主导下，酒厂悄然运转。
白天只是做个样子，并不开工，一到晚上，小镇进入梦乡时，厂里就干的热火朝天。
李远给工人夜班工资开的更高，晚上包一顿宵夜，三素一荤有汤有饭，比他们自己在家吃的可舒坦多了。吃不完的，还允许他们打包带回家，给家里人吃。
为了保密，还签了保密协议，李远和薛二水严厉警告，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外传，将失去一切福利待遇，逐出工厂。
其实就算没这份保密协议，面对这样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工人们也会自觉保密——他们可不希望这样一份工作被别人得了去。
……
夜色深沉。
吴天宝带着一票人，来到清泉酒厂门口。
他接了个活儿，李远给他200块，让他今晚把酒厂里所有的库存都砸了。
虽说吴天宝对李远心里有十二万分不满，可谁会跟钱过不去？
今时不同往日了。
自打上回，狗哥来联系他之后，就没了下文。
而李远呢？人家却是混的风生水起。
吴天宝就算是猪脑子，也能想清楚是为啥——李远赢了呗。
狗哥想整李远，结果没整到。
试想一下，连狗哥这种人都斗不过李远，他吴天宝何德何能，去跟李远拼？拼得过吗？
既然打不过，那就做朋友，吴天宝这一点还是很通透的。
他们耐心等着，保卫科巡逻之后，一帮人从围墙爬进去，跑到酒厂仓库，手提铁棍，对准那些啤酒，稀里哗啦一顿砸。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啤酒淌了一地，整个库房都弥漫着啤酒的苦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