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灵听李远说小汽车,还以为他在吹牛,等出了大杂院门,看见门口的黑色小汽车,这才真正相信,大吃一惊。
“哪来的小汽车呀?”
她有些忐忑地问。
“借来的,这么晚了,咱们能搭班车过去,还能搭到班车回来?回不来就得在县城住下,那宾馆哪有家舒服?”
李远呵呵一笑,放下小家伙,她开心又好奇,四处打量,小手不停地摸这里摸那里,咯咯直笑。
夏晓灵道:“你还知道家好。”
“嘿嘿,那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何况我媳妇把咱们的狗窝收拾的特别温馨干净。”
李远笑哈哈地给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鱼鱼也跑到妈妈座位上,和她一起挤。
看着母女开心的样子,李远心满意足,坐上驾驶位,开动汽车往县城而去。
“呀,你咋会开车?”
夏晓灵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在1990年,会开车的人是极少数,那时候能开个大货车,是非常威风的事,而且十分赚钱。
李远神秘一笑:“我会的事多着呢,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可夏晓灵又开始担心:“别把人家车弄坏了,回头赔不起。”
“弄不坏,放心吧!”
转眼县城到了,李远停好车,带着妻子女儿过马路,对面就是皇冠大酒店了。
一顶金灿灿的皇冠招牌十分惹眼。
小家伙第一次进县城,满眼都是景,当看到这栋大楼时,她简直惊呆了,大大的眼睛瞪的圆溜溜,张着小嘴半天没说话。
夏晓灵也好不到哪去,很少很少有机会进县城,她走路都有些不自在,斑马线对她来说也是稀罕物,十分局促。
李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暗道:“以后一定要多带她们出来见世面。”
宴会厅在三楼,此刻新娘新郎两边的亲朋好友基本都已经到场,宴席却还没开始,大家就抓着瓜子花生边吃边聊。
几个妇女站在走廊窗边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其中两个胖乎乎,长得很像的,就是冯桂娟、冯桂云两姐妹。
她俩都随了老爹,女人家长个酒糟塌鼻子。
稍微矮一点的就是冯桂娟,在机械厂做会计,高一点,打扮洋气一些的是冯桂云,电厂做库管。
她俩都生的儿子,7、8岁的男孩满地跑,走廊里充斥着他俩的叫喊声。
这两姐妹,在任何场合都是焦点人物,主要是工作单位好,老公又有本事,到处被人奉承。
“哎,姐你看,那就是我说的夏晓灵,那个女人哦,她老公不着调,在外面到处勾三搭四,吃喝嫖赌。一个女人养家,还替老公还债呢。”
“是吗?!”冯桂云其实早就听过夏晓灵的‘故事’,“你说一个女人,又没有正式工作,靠啥养家糊口啊,还能还债。”
冯桂娟挤眉弄眼地笑:“谁知道呢,不过有些女人赚钱就是容易,两腿一撇就来钱呢。”
旁边两个妇女就跟着一起笑。
她们把瓜子壳都吐向窗外,外面的窗台上已经落了一层瓜子皮。
“那男人看着倒是挺精神的。”冯桂云盯着李远一直看,“听说孩子不是他的?”
“嗤,绣花枕头草包一个,光要看有啥用?男人得能赚钱才行,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当是说着玩呐?要是我跟他结婚,早踹他八百回了。对了,那孩子不是他的亲骨肉,说是夏晓灵的侄女,谁晓得呢,没准是跟哪个野汉子生的。”
“妈妈,什么是野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