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电报骑车很稳当，载着李远朝包装厂驶去。
“哥，你咋知道人家肯卖给你呢？”
李远哈哈一笑：“电报啊电报，你这脑筋该开动一下了，他有货，我有钱，不卖给我卖给谁？”
“哦。”牛电报憨憨地应了一声，还是有些想不通。
打架他是一把好手，动脑筋就不行了。
他不是傻，是笨，是懒得动脑子。
李远也知道这点，所以并不强求他啥，就带在身边，装个门面，以后好好培养，做贴身保镖不成问题。
不过牛电报的话，却是给李远一丢丢的提醒。
是啊，人家凭啥卖给自己？
这年头，国内的营商环境还不是特别的友好，刚刚开放，许多地方依旧是保守，县城以下的地方尤其如此。
看着快到包装厂了，李远让牛电报停下来。
“哥，你要干啥？”牛电报粗声粗气地问。
“对面就是包装厂，你替我去办件事。”
“啥事？”
“你去财政局，找闫玉光，告诉他今天李总要跟他一起吃饭，请他到包装厂找我。”
“啊？我进不去财政局啊！”牛电报一听那个单位名称就发怵。
李远拍他肩膀：“怕啥，七尺的汉子，还被门槛难住了？喊你登记就登记，喊你等人就等人，见到他了，也不用害怕，大家都是两条腿一张嘴，没谁比谁更高贵。就说是我喊的，李远，李总，记住了。”
“噢！”
牛电报驾车离开，李远则是远远观察包装厂。
这个包装厂，看起来生意不咋地啊，都没什么货车进入，不过比之前省城那家副食品厂要好一些。
他禁不住感慨：“这种企业，大部分要不了多久就倒闭了……”
多少伤心断肠的家庭会因此产生。
观察了一会儿，李远阔步走进去，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走到大门口，门卫一看，哟，这小伙透着精神劲儿，不能拦，登个记就让他进去了。
李远一路打听一路观察，在宣传栏得知厂长叫张大海。
来到后面一栋小二楼，厂长办公室，就在第二层最气派的那间。
包装厂厂长张大海急赤白咧地把手下几个科长、车间主任骂了一顿，最后摔本子让他们滚蛋。
厂子已经连续亏损半年了，订单倒是不少，就是钱收不上来，这不，眼瞅着就要发不出工资。
张大海急的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工厂还要出幺蛾子。
叩叩叩！
张大海头也不抬，没好气地说：“干嘛呢？”
“请问是张厂长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张大海愣了一下。
他做厂长已经四年了，这些年摸爬滚打上来，见多识广。
可像这样好听的声音，却还是第一次听见。
就像是一杯醇香的美酒，饮下去心情舒畅。
再看其人，小伙子身高体壮，精神利爽，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张大海刚才心情那么差，一看到来人，马上乐呵呵地问：“你找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