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和刘霞的偶遇，只不过是匆匆一瞥，两人都忙，打个招呼就各忙各的。
傍晚，李远就在县城里转了转，1990年的县城，已经初具现代气息，这个点的街上也有人摆摊卖东西，县城街灯明亮。
县城有一座公园，是大家饭后散步的好去处，李远也过去凑热闹。
沿着公园的人工湖溜了一圈，李远躺在草坪上抽烟想心事。
微风穿过小树林，吹动着湖面，波纹荡漾。
身后小树林传来一个女人慌张低微的声音：“张师傅，你干嘛啊？”
声音很熟悉，正是大杂院徐大婶的儿媳妇刘霞。
“刘霞，我都想你好久了，你男人不是坐牢了嘛，这些年空着也空着，不如就……”
一个男人猥琐地笑着。
李远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刘霞。
他一骨碌爬起来，往身后小树林看去。
稀疏的小树林里，月光下，一个矮胖男子正对刘霞动手动脚。
旁边就是公园小径，还有路灯呢，这家伙可真猖狂。
李远闷不吭声冲过去，啪一巴掌抽在男人后脑勺。
“找死呢？！”
男人被抽的一趔趄，捂着后脑勺冲李远吼。
啪！
李远又是一耳光抽过去，紧跟着一脚踹他肚子上，依旧是闷不吭声。
那家伙被踹一跟斗，咣当坐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刘霞慌乱之中认出是李远，赶紧上前拦着：“李远，别打了，他是我们饭店的大厨。”
“大厨怎么了？”李远道，“大厨就该惯着？大厨就该随便耍流氓？”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家是县城的……”
这年头，城乡差异巨大，农村，甚至乡镇出身的人，在县城人面前都要矮一截。
李远嗤道：“怕他个鸟！”
那胖子见刘霞这么说，也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指着李远：“好小子，你敢打我，找死是吧！给我等着！”
转身一瘸一拐地跑开。
李远冷笑：“跑太慢了！”
说罢又飞起一脚踹其屁股上，那家伙嗷一声飞扑出去，咕咚摔个狗吃屎。
“你怕啥？”李远回头看到刘霞。
“我、我还要在那里打工呢。”刘霞低下头，马上又抬头看着李远，“不过谢谢你，真的。”
李远笑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城里又不是只有他一家饭馆。何况你家不在这里，干脆回去找份工作。”
“回去……去哪？”刘霞苦笑。
她长得不如夏晓灵漂亮水灵，可比那个吴寡妇强多了，鼻尖上那颗痣，非但没给她减分，反而平添几分韵味。
一颗汗珠挂在鼻尖上，刚好盖住黑痣，月光下仿佛是一颗宝石，闪着微光。
李远道：“我知道有一家饮品厂正在招工，你回去看看吧。”
“啊？咱镇上啥时候开了饮品厂？”
李远神秘一笑：“听说是大老板，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是吗？”刘霞呆住。
“你要不愿意和你婆婆住，可以住宿舍，听说工厂包食宿，每个月开55块钱的工资，不少啦！”
这年头，许多机关单位的职工都没那么高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