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旁的阮星也满脸惊色。
李妖妖刚走过去,就见童启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瓷瓶,神色犹豫。
便开口问:“怎么了?”
童启恍惚着将瓷瓶抬起:“这是七日魂。是这具身体之前练武时,为自己准备的。”
“这药服用后,无论身受多重的伤,都可吊七天命,七天宛若常人。但七日后,身体渐渐衰竭,药石不可医,必死无疑!”
童启转头看向沈清川,迟疑道:“这药和毒药没什么区别,沈哥哥也知道。”
但他从没想过要用上啊!
这吟风不是不能救,只要寻良医便还有一救的可能。
若服了这药,才是真的完了!
即便吟风就这么放着,也是一死。
即便他本来的命运也是身死皇宫,此番已是多活的日子。
可即便有如此多借口,可这药一旦喂下,性质就不一样了。这和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
童启一想到这,握着瓷瓶的手就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瓷瓶却被人劈手夺去。
恍惚看过去,就见李妖妖握着瓷瓶,脸色极为难看,仔细瞧着,还能看出这女孩身体在微微发抖。
李妖妖扭头去看仍在溪水上飘着的莫长生,对方依然淡笑着,表情尽是无辜。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这就是担一命啊。
阮星拽住李妖妖的手,急切道:“不如等吟风醒过来,让他自行决定。”
李妖妖摇摇头:“他若是能醒,也就不会连昏迷几日。”
童启也点点头,对此无话可说。
“可这也”阮星只觉难言。
“这事和你们无关。”李妖妖抓着瓷瓶,表情木然:“这是我做下的,我一人担着。”
便是午夜惊梦,噩梦缠身一生。
她也必须要回家,要和菜菜一起回家!
李妖妖打开瓷瓶,将内里的药丸取出,颤抖着手递到吟风嘴边。
就在即将把药丸喂入时,手却被紧紧抓住。
阮星抓着她的手,有些气愤的瞪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一人担着?”
“这么没义气的事,我可干不来!”
“我也不干!”童启也过来握住她的手:“我是这里面唯一的男生,怎么能让两个小姑娘扛着这事,太不是爷们了!”
“当然是我来!”
“小姑娘怎么了!”阮星一拳锤在童启脑袋上,满是不忿。
“行行,我的错。”童启翻了个白眼,手上却没松开。
三人吵了好一会,都只能各退一步。
“那我们一起,反正都是为了出去。”童启说道。
“对。”阮星点头,看着身旁相携走了一路的两人:“我们三个一起,那就是共犯。”
没有独自承担这一回事。
李妖妖看着她们,眼圈灼烫发红。
三人一起用力,将药丸送入吟风嘴中。
“以后,我们就是共犯。”
有夜风自月下吹起,拂过溪水,带起一阵涟漪。
凉风卷挟着少年三人在此背负的共犯约定,吹向那不可预知、飘渺不定的未来。
这月下的见证者,只此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