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壶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吴作人缩着脖子,小口小口的 喝着茶。
脸上的红从脖子根一路到了耳朵尖儿。六十岁的小老头,硬是小半个时辰没吭声。
臊得慌,吴作人只觉得今天的事儿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一行很多东西真的是一点就透,根本不用刘泽把剩下的说完,事情怎么个情况也就明了了。
红山文化时期,距离现在可是已经有五六千年了,那时候的东西保存到现在,无论是埋在地下,还是传世,皮壳肯定是一致的,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明显的分界线。
而这种包浆分界线出现的原因,也很好解释。那就是之后的人做的。
这么做的原因,绝大多数是因为这一件东西是残的。
一件残的东西有价值,但绝对没有一件完整的来的高。
王老板的赞叹声是一声接着一声,拉不下面子的老头,觉得走是认了输,可要他说点软话,他是一个字也出不了口。
只有这么闷着。
他闷着,刘泽却不闲着,这一会基本把这件东西的毛病挑了个干净。
不单单是包浆的问题,还有气韵的问题。
一件东西要做,那么在做之前作者肯定就有了腹稿,整体看着得是贯通的。之后修改,看着就难免有些别扭。
吴作人也看出来了,虽然后知后觉,但还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刘泽也没再去扫这小老头的面子。
这时候却有人找上了小老头,声音还挺熟悉的。
“吴老板,我去你店里没看到你人,原来你在这儿。”马邦德钻进了八宝堂,对着王老板打了个招呼。
“吴老板,你要的缩水淳华,我给你找到了。”
他这刚开口,就看到了正在喝茶的刘泽,整个人都呆住了。
“刘先生。”
“马老板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刘泽对着他笑,可是马邦德整个人却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吴作人看向马邦德,脸上难得的有了些神采,“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找到了几枚?”
“五枚。”马邦德回应着,又把口袋里被他用小盒子一枚一枚的装着的铜钱拿了出来,尴尬的对着刘泽笑了笑,“早知道您和吴老板认识,我就哎,见笑了。”
“我和吴老师今天才认识。”
刘泽没改称呼,可是吴作人却不能再让他这么叫下去了,一想到自己充老辈子的模样,吴作人就觉着没脸。
“刘先生,可别笑话我了,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老吴就行。”
王老板这时候也让刘泽改了称呼,直接叫他老王。
在一旁的马邦德听完了经过,又把今天早些时候的事儿讲了出来,引起了一阵赞叹声。
“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吴作人长叹着。
“既然刘先生认识吴老板,那我就不越俎代庖了。”马邦德觉得有些可惜,但更认为这一份钱本不是他赚的。
只是刘泽却没同意,“该你拿的,按规矩来,哪有变来变去的道理。”
“可是。”
“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家都是朋友,为了这点钱不值当。”刘哲直接定下了调子。
五枚缩水十万成交,刘泽取了九万,马邦德剩下了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