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贵妃和裴婕妤再怎么阻止,封皇后的圣旨依旧在初秋之时按时送了出去,为了表示对宁城谢家的重视,赢黎亲自提笔准备了聘书,礼书和迎亲书,请了同样出自谢家的左相护送前往宁城。
送出当日,遣官告天地宗庙,声势浩大,不同凡响。
后宫妃嫔皆知,明年开春之日,皇后入宫之时。
对于贵妃、裴婕妤等高傲的高门贵女来说,没有什么比皇后入宫更能体会到自己只是个妾的存在,聘书送出之后,这些人消停了好些日子,都没有闹出任何动静,让应小月也倍感清净。
纯容华和魏婉仪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两人整天计划着吃食,时不时逗弄下孩子,过得极为惬意。
应小月伴随着他们一起,每日也心情愉悦,看着小宝宝一天天的长大,继承父母优良基因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看,让人抱一下心都要融化了。
纯容华的女儿为二皇女,小名慎儿,据说这名是赢黎赐的,希望这孩子以后能谨言慎行不要和她娘学的一样口无遮拦。
小女孩如今也半岁了,刚刚学会翻身,看起来肉呼呼的,每天咿呀呀的乱叫极有活力。
魏婉仪的儿子比贵妃的晚了一个时辰出生,为三皇子,由于怀胎之时的磨难,孩子身体极弱,直到现在也关在房中不敢见风。
望着那苍白的小脸,魏婉仪对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丢了,小心翼翼。
三皇子的小名赢黎倒是没有掺和,于是姐妹三人一商量,希望孩子以后健健康康,于是取名叫康康。原本只是私底下叫一叫,某日赢黎在探视二皇女的时候,纯容华说漏了嘴,赢黎没有惊讶也没有斥责,这小名就这样定下了。
纯容华问为什么不能叫健健。
应小月扶额 ,让她想一想自己女儿的名字再说话。
这日,从瑶华宫回来,刚好在门口遇见了赢黎的御驾。
“参见皇上。”熟练的借着赢黎的手站了起来,她抬头望去,疑惑道:“今个儿皇上怎么来了?”赢黎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据说每天都只能睡两个多时辰,已有大半个月又没有入后宫了。
“你可是不欢迎朕。”
“臣妾不敢。”应小月见他不想回答,笑着说:“皇上今日来得巧,传膳的时候臣妾恰好点了皇上爱吃的,不知皇上可否屈尊一起用膳啊?”
“就你机灵。”赢黎牵着应小月走了进去。
入夜,赢黎没有离开,这段时间的忙碌告一段落,刚闲下来,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应小月这边。
此刻坐在书房的榻上,闻着房中的药香,如此静谧,让人昏昏欲睡。
应小月刚好沐浴归来,见皇帝不在内室,她只身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外面简单披了件狐狸毛的大氅,足上随意套了个绣鞋,就往书房走去。
院子里的宫人都低垂着头,仿佛空气般沉默。
她推门走进书房,见赢黎已闭着眼睛斜倚在墙边。
不敢作声,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想把身上的大氅披到他的身上,谁知被半梦半醒的赢黎一把抓住。
感受到腰间的力度,不知为何想到了一句话。
吾好梦中杀人。
狗老板应该没这毛病吧。
“想什么呢。”
“臣妾在想,皇上为何这么累。”
“新政推行,自然艰难。”赢黎没有多言,只透露了只言片语。他把应小月转过来,仔细的打量着她。
刚刚沐浴完的她经过刚刚一番折腾早已手脚冰凉,面色有些发白,长长的发丝垂在腰间,乌黑乌黑的,仿佛缎子一般柔亮,衬托着此时的面容,有一股惊人的病态美。
“皎皎仔细冻病了。”他紧了紧大氅,将这脆弱的人儿拦腰抱起:“咱们去床上,那里暖和。”
应小月一时间惊住了,忍不住挣扎了两下,足上的鞋也甩了下去,露出了圆润可爱的脚趾在大氅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你这狗老板,借口多得很。
想到自己的升职大计,她还是假装羞涩的埋下了头,顺从的被抱着走了出去。
外面忽的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应小月眼都睁不开,黑发乱舞。她被赢黎紧紧的抱着,这才感觉到些许安稳,顺便汲取着对方的温暖。
回到内室,赢黎把她放下来,见她脸色更加苍白,连忙拉着到榻上,把锦被仔细的盖在她的身上:“你这身体,夏日贪凉秋日怕冷的,以前是怎么过的?”
“哈哈。”应小月尴尬的笑了笑,不好说其实自己不太怕,只是耽于享乐,讨巧的说了一句:“以前只得忍着,哪像现在有皇上宠。”
笑而不语,赢黎也不叫人服侍,自己把外裳一脱就钻入被中:“还冷不冷?”
“皇上真暖和,像暖炉一样。”
“看来你是借朕取暖啊,该罚!”
“哈哈哈。”
两人一阵嬉闹,竟是出了些汗。
“睡吧。”
应小月惊讶的瞪大了眼,见身边赢黎已闭上了眼。
望着床帐发了会呆,抿了抿唇,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好暖和。”
梦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消失在夜深人静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