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坐满了男人,pass的老总又亲自带了一批女郎进来供各位老总挑选。
慕林琛坐在角落里,低头给碧昂丝发了条短信:“晚点儿回,不用等我,早点睡,晚安!”
发送完才又突然想起,她看不见。
是要接着给她打电话的,包厢内太吵,而且也怕吵到她休息。
想了想,起身,离开包厢在走廊里给家里阿姨打去了电话,叮嘱阿姨一定要她看着夫人亲自用完晚餐喝完药才许她去睡觉。
“好的先生,我会叮嘱太太的。”
阿姨说完这一句,他挂了电话。
再次回到包厢,座位旁突然多了一个人,灯光虽昏暗,但也看得清楚,正是刚刚那群女郎中的一个。
“先生。”
张凝喊了声,提起桌上的酒瓶往两只空酒杯中倒,倒满后将其中一只酒杯递到男人的手上。
“我来陪你喝一杯。”
慕林琛摆摆手:“我不喝酒。”
张凝放下手里的杯子,目光扫向果盘里的吃食,用牙签叉起来一小块西瓜放到男人唇边:“那…吃点水果?”
就在快要喂到嘴里时,男人抬起了头,伸手打掉那一小块西瓜块。
那双眼射出危险的一道光,显示着主人的厌恶,只一眼头又低下,闭着眸子极度的不耐烦。
张凝还想要再做一些什么,男人警告的声音响在耳边:“离我远一点,再敢靠过来,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霎时,她就不敢动了,能来这地方消费的,身份地位都不简单,要真的将人给惹毛了,他们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可这么一直坐着也不是办法,果然这vip的包房不是谁都能待的,这些公子哥也不是谁都能伺候得了的。
她有些想走,可一想到出门前丈夫同她说的话:“小月儿的奶粉快没了,今天你不去也得去,我可没有那么闲钱被一个小奶娃子给糟踏。”
但坐着又总坐立难安,总担心会惹到身旁的这位爷,被丢出去倒是小事,要是连小费也没了,回去后还不知道会被怎么为难。
规规矩矩坐好,时不时的看一眼身旁的男人,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他脸上。
立体的五官,鼻梁高挺,两道剑眉更添几分英气,脸型俊朗流畅,合体的黑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眸子紧闭,睫毛细长浓密,就连手指也是骨节分明。
是个英俊有气度的男人,是那种只需看一眼就忍不住尖叫心跟着砰砰跳的男人类型。
只是有些太冷了,浑身上下流露着一种气场,写了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张凝就这么盯着面前这不似真人般的男人看,看着看着,脑海中却开始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影。
几天前,哥哥来看她,突然同她聊起了小时候,说有个人特别喜欢欺负她,就爱看她哭,就爱看她被欺负到无力还手的样子。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竟一下子就说出来了那人的名字。
突然就问了句:“他现在怎么样?”
张涛:“好着呢,结婚了,新娘子那叫一个漂亮,反正你是比不上。”
当时的她还在心里想,他结没结婚,有没有新娘子同她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好比较的?
此刻,脑中那个小小的人影却意外的同面前男人重合到了一起,是他,还真的是他。
真的很难去相信这还是小时候那个总是跟在她后头喜欢拽着她头发的小男孩儿,长大之后的他没想到会这么的英俊帅气,这么的有魅力。
她有一些羡慕那个被他娶回家的女人,而她自己,拼了命走了两次鬼门关替他生下孩子,就连孩子的奶粉尿不湿都得靠出卖色相同人拼酒,即使是这样还是不得待见。
张凝起身,想要偷偷走掉,身后,男人却叫住了她:“等一下。”
紧闭着的眸子轻轻掀开,拉开皮包的拉链从黑色钱夹中取出来一叠钞票扬到半空里,朝她招一招手:“拿去。”
张凝站在原地,她想要伸手去接可手却抖得厉害,仿佛那不是冷冰冰的钞票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他…应该是没有认出她来。
慕林琛眉头蹙起:“嫌少?”
正当他低下头再一次的拉开皮包,耳边传来女人怯怯的声音:“不是,是用不了这么多。”
那只颤颤巍巍的手只抽走了其中的三张红钞:“这些就够了。”
闻言,慕林琛抬起头看了前面女人一眼,长得算是标志,谈不上多惊艳,总体来说还算看得过去,眼神清澈,不像是会常年出入这种场合内的人。
“拿着吧,你算是听话,剩下的就算是赏你了。”
张凝这才又伸出了手,将剩下的钱给接住,收了起来。
“谢谢先生。”
她盯着男人如墨的深瞳,一面希望他还记得她认出她来,一面又祈祷他千万不要认出她来。
现在的她深陷于这泥潭,满身脏污,又怎么配站在他的身旁?
从包厢里出去,才走了几步,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她那不成器的丈夫,正揽了一妙龄女子的腰,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囧迫,反倒是一脸的轻蔑,眼神充满警告,要她赶紧走别打扰了他的好事。
张凝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巴掌就扇过去,但还是忍下来了,轻声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