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9
闻言，老武是翻身就从地上坐了起来，看都不敢去看面前的女人一眼，甚至都来不及去整理一下自己的狼狈，抬腿就往外头走，就好像身后面有大狼狗在追他。
可那明明只是一个女人。
哼，什么女人，一个已经疯了的女人，有时候比大狼狗可怕。
陆霄朝着保镖递了递眼色，一行人追着老武走了出去。
房间内，哭声一片。
童颜坐在冰凉的地板之上，两只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她觉得冷，越来越冷。
她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看着头顶上的那一盏灯，这一间地下室里怕是从来都没有这么的亮过，从来都没被这样的光给照着，可是晓攸她，看不到了，再也，再也看不到了。
童颜躺到了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上的那一盏灯，将自己蜷缩成了一条虫。
晓攸，你冷不冷啊？
冷不冷……啊！
陆霄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女人蜷缩在地的小小身体，她不住的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像一根针扎进了他的心里。
童颜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捂紧自己的嘴，血液从嘴里涌出，流在掌心之中。
痛，太痛了。
比当初，那男人往她膝盖里打的那一枪，还要痛，痛千倍万倍。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她看着灯，他看向她。
这一间地下室里太过阴冷，陆霄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女人身上，想要抱她起来。
刚刚一碰到她的身，女人却突然一把抓过他的手臂，一口毫不犹豫的就咬了下去。
陆霄俊秀的脸庞，五官都拧在了一起，这个女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是要像刚刚一样，将他的一块肉也给咬下来吗？
陆霄蹙眉看着从自己手腕上不断溢出的血液，他没说话，也没动，任由女人的牙齿发了狠的撕咬。
直到她的力气一点点的变小，最后松开了他。
一整条手臂，布满了血迹，他也只是垂眼看了一眼。
而后张开自己血淋淋的手将女人揽进怀抱里。
手掌轻轻的抚摸那女人的长发，给她安慰。
“地上凉，先起来。”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了她。
童颜茫然的眼睛，头低低的压在男人的肩膀。
随后，他听到女人嘶哑的声音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陆霄愣了一愣，这一声对不起，是对他说的，还是对那个刚刚死去的名叫晓攸的女孩说的。
他不知道，只是更紧的将她抱着，在地板上躺了那么久，这一副身体有一些凉。
童颜如同一个失了灵魂的娃娃，任由男人抱着他。
嘴里不停的喊着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下一秒，她突然用力将抱住自己的人给推开，朝着地上躺着的尸体走了过去。
将那一副已经冷透了的尸体抱到了自己怀里。
“晓攸，回家了晓攸，奶奶在等我们，我带你回去，带你回去见她。”
童颜侧了侧身，将女孩的尸体背到自己的背上。
“晓攸，走了，晓攸，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家，回家……”
地上哭泣着的女孩们见此，都在同一时间里停止了抽泣，满带着泪水的眼眶望向童颜。
“童颜姐，晓攸她，她已经死了。”
“对啊，童颜姐，晓攸已经死了，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童颜姐。”
童颜就像听不到一样，只是将女孩的尸体往自己身上背，可是这一副身体太冷，太硬，她根本就背不起来。
但童颜并没有放弃，喃喃自语了起来：“乱说什么，她怎么会死，她还没回去见自己的奶奶呢！”
是啊，她还没有见到奶奶，她怎么会死，她还说要做红烧肉给她吃，她才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是人生之中最美好的年纪，她怎么舍得就这样同这个世界告别。
童颜用尽了力，将这一副尸体往身上背，撑住身站了起来，只走了一步，连人带尸一起狠狠的摔倒在地。
陆霄向着她跑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拉进自己宽大的胸膛。
“桑枳，冷静一点，她已经死了，死了。”
女人赤红的眼望向陆霄，用力的去推的男人的胸膛，却反倒被禁锢得更紧。
她轻声低语，像是在问男人，又像是在问自己：“死了？”
“是，死了。”
男人轻声的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