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非羽和刘保好不容易挤进一个摊位前，等待着旁边人把手中的原石毛料放下，好接手一块看看。
石非羽悄悄运功扫视了一圈
发现整个摊位上，只有跟自己隔了两个人的一个中年人手上，拿的那块原石气息相对浓厚一些。其余的原石都相对较为普通，让石非羽压根就提不起兴趣来。
只听那中年男人对摊主说道：“昨天这个料给你两万八，今天再加两千，三万。没人能开比我高的价了。”
看样子也是盯着这块料好久了，自己应该也是没什么机会了。石非羽暗自思忖着。
果不其然，摊主犹豫了一会之后，最终选择了成交。
石非羽拍了拍刘保的肩膀，二人又悄悄退出了人群。
刚刚退出人群，刘保就被一个穿着有些浮夸的男人拉住了。
“这不是保哥么，也来淘料子？正好帮我看看这块，刚买的。”男人二十来岁一身欧款，脚上套着一双人字拖，大背头，手上还戴着一颗硕大无比墨翠镶嵌的戒指。
刘保脸色一变，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随口回应，“挺好的，挺好的。”
“怎么样，弟弟我这块杨梅皮不错吧，保哥你年纪大了，还是安安稳稳玩加工吧，赌石不适合你。”大背头言语中充满了戏谑和不友善。
石非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来挑事儿的。看了一眼刘保手上的那块原石。
“现在的年轻人，街堆也敢号称杨梅皮。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还是我们这些老帮菜过时了。现在街堆角的东西就是当杨梅皮来忽悠人的？”石非羽用刚刚好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着刘保说道。
“哦？这位哥哥好像没见过，您也玩赌石？”看着比自己稍微高了一点点的石非羽，身材也有些亏虚，大背头没敢太放肆，先盘盘道。
石非羽没搭理大背头，冲刘保说道：“一个街堆角抱这么紧干嘛，还有事么？赶紧还给人家，去别的档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料子。看完回去睡觉，困了。”
一边说，一边从刘保手里夺过原石，塞进大背头怀里说道：“料子挺好的，下次别买了。”
说完就拉着刘保往别的摊位走去。
“怎么，有过节？”离开一段距离后，石非羽问道。
“原来在边城的时候，我一个客户看见了他的视频，让我去市场上给找个挂件，没跟我说已经在他那边谈价了。”刘保有些愤愤。
“然后呢？”
“然后我去市场正好就找到了视频上的那个挂件，就帮客户谈成了。正在交易的时候，他来了，跟我扯皮了好一阵，纠结了几个小半截一副要打架的阵仗，最后报了警才平息的。”
“一个挂件，那么小肚鸡肠？现在的年轻人真缺乏社会的毒打。”
“后来在盈县公盘上又遇到了，我投标的一块料子比他给的高了一千中的标，就被他惦记上了。这小子真不是东西，当面背后的放话说我那工不行，收费贵。加上他们那些人做直播的，老乡也多，搞得我那里基本没有新客户，只有老客户来维持着。”
石非羽终于明白这是怎么结下的梁子了。
本来像他们这种商人，讲究的是开四方门，迎八方客，轻易不会跟人冲突。
即便冲突，也愿意自己付出点代价，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不过自从直播行业兴起之后，大量的年轻人涌入，市场就开始有些变味了。毕竟翡翠这个行业门槛不高，只要有钱就能进。
可进来之后又缺乏一个约束力，市场风气也逐渐变了，货主们为了多出货，把主播们捧得跟大爷一样。
前不久刚有一个主播，因为太把自己当回事，剧本都不看，胡乱砍货主的价，甚至以低于成本线的价格卖给客户。
一次两次，货主为了卖货也就忍了。大概是觉得货主好欺负，主播有些变本加厉，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货主在直播的时候出刀砍了。
石非羽点点头，二人走到另外一个档口前。
这次石非羽运功一扫，发现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块拳头大的小料，散发出的气息异常的浓烈。
他拼命的挤到边上，装作找料子的架势，手电筒在摊位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摊主脚下，开口说道：“老板，把这个料子递给我看一眼。”
摊主正忙着跟别人讨价还价，听见石非羽的话，低头看见了电筒正照射着这个小料，随手拿起来递给石非羽。
石非羽接过一看，这是一块莫莫亮的原石。
皮壳紧密，砂质棘手，浑身打灯没有一点表现，就是纯赌皮壳的一块料子。
“老板，一个料子什么价？”石非羽招呼老板问道。
“一口价一万，不讲价。”老板大概也觉得，这块料子的定价有点高。不过朋友交代低价就是这个数，一分都不能少。
石非羽想了想，直接掏出手机来，冲老板说道：“收钱。”
老板有些发愣，呆了一会，这才手忙脚乱的拿出收款码。
付了钱之后，石非羽和刘保退出人群，站在路边。
刘保接过石非羽手里的料子，打着灯翻来覆去的看着。
“这皮壳表现倒是不错，问题是打灯一点表现都没有，这个价稍微有点高了？还有你看这两条铁锈纹，绝对是吃进去了，看不到这个价。”
石非羽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买它，就想看看它切出来啥样。”
二人正在研究之际，突然一只手从刘保手上夺过了原石，“保哥，今天开张了呀，让我看看。”
正是阴魂不散的大背头。
“拿回来，这是我朋友的。猴铁，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刘保连忙伸手去抢，却被猴铁退后一步让开了。
“看看嘛，交流交流。您这朋友也不怎么样嘛，这莫莫亮皮壳虽然挺紧实的，但是打灯一点表现都没有。这种东西，送我我也不要。”
猴铁终于找到机会，报了刚才石非羽说他的料子不行的仇。
石非羽一听，这不是把脸伸出来给自己打么？
于是道：“这莫莫亮再不行，也比你那个百山桥街堆角强。小伙子，赌石就玩个皮壳，皮壳都玩不透，趁早去看成品吧，赌石不适合你。”
“大叔，我的皮壳再差，再没有达到杨梅皮的表现，起码它个头够大，打灯有空度，您这个有什么，又能赌什么？”猴铁嗤之以鼻的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