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生搬钢铁厂去住,倒是让他轻松不少,不用一直应付两个女人。
到何雨生这个级别,钢铁厂安排了宿舍,并且屋子还不小,足够何雨生一家老小住。
可是这事何雨生可不会跟秦淮茹说,现在丁秋楠已经重新上班,如果秦淮茹再到钢铁厂,那对何雨生来说可是地狱开局。
何雨生觉得这样挺好,丁秋楠在钢铁厂上班,自己可以偷偷摸摸一周去她宿舍一两次,放假就陪秦淮茹,这样一来时间完美掌控,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身体吃不消了。
钢铁厂后勤比机修厂复杂不少,光仓库就十多二十个,还有这主管后勤的几个负责人全部出事了,何雨生到了钢铁厂只能重新搭架子。
这全部推倒重新来,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没人和何雨生唱反调,坏处就是全部都是一抹黑,何雨生必须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一点松懈都不敢有。
这厂里的李厂长和胡书记还算是给力,何雨生到后勤的时候,两人亲自送何雨生上任,并且还让刘峰负责整个后勤,当主管后勤的副厂长。
这个安排给了何雨生很大的自主权,让何雨生可以按自己想法管理后勤。
民以食为天,何雨生上任之后,第一件要办的事情就是重新搭建粮食采购。
现在光靠上级部门供给的粮食,根本就不够钢铁厂使用,必须靠厂里自己采购一部分才够。
这事何雨生其实很熟,但是初来乍到,何雨生摸不清厂里人际关系,不知道会不会无意中动了某人的奶酪,所以刚开始三天何雨生啥都没干,只是调查几个下属的背景,然后等别人找他。
钢铁厂后勤一个主任,六个副主任,有三个副主任负责生产材料仓库管理,一个副主任负责厂里食堂管理,一个副主任负责生活物资采购,还有一个副主任负责协调后勤部门工作,主要是配合何雨生管理后勤。
现在厂里刚出事不久,倒是没人和何雨生争权夺利,大家想法倒是一致,就是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先把后勤稳住再说。
何雨生不想找事,但是偏偏有人不想何雨生好过。
这天管理食堂的夏副主任到何雨生办公室。
夏副主任钢铁厂原来的食堂主任,叫夏春生,四十多岁,和厂里周副厂长有点关系,两人是亲戚关系。
夏副主任到办公室就说道:“何主任,粮站的同志说这个月配给我们厂的粮食还要过一周才送过来。”
何雨生抬头有点疑惑的看了一眼夏副主任,没有说话,
夏副主任看何雨生没说话,他接着说道:“本来粮站应该在月初给我们厂配送粮食,但是因为月初我们厂有点乱,当时没人催粮站送粮食,所以时间上错过了,昨天我和粮站许站长沟通了一下,我们厂的供给粮要一周后才运来。”
听夏春生这么说,何雨生皱了皱眉头,想着最近几天收集的消息,给钢铁厂供应粮食的粮站站长叫许利,按理说钢铁厂的供给粮不应该出错才对,这钢铁厂上万工人,如果因为缺粮出了岔子,自己倒霉,这许利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何雨生问道:“是粮站缺粮,还是什么原因?夏主任你了解清楚了吗?”
夏春生脸色有点难看的说道:“许站长说调配不过来,最近几天要给别的厂送粮食,轮到我们厂要一周后才有时间。”
何雨生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厂粮食还够吃多久?”
夏春生说道:“四天,最多不超过五天。”
何雨生想了想说道:“夏主任,你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那我们一起去一趟粮站,还是亲自去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何雨生和夏春生到粮站,许利倒是热情招待,可是一说到正事,许利就只是诉苦,说时间实在排不过来,不是他不帮忙,而且还把责任推到原来的钢铁厂身上,说是喊延期配送粮食是钢铁厂的意思,但是具体是谁的意思,许利一会儿说是以前后勤主任的意思,一会儿说是以前赵厂长的意思。这人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何况现在时间紧张,何雨生也没时间真的去查这事究竟怎么发生的,现在首要问题就是搞粮食。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何雨生倒是觉出味来了,这次的事情,搞不好就是许利故意设得套,但是具体为什么设套何雨生还不知道?
何雨生端起酒杯敬了许利一个,然后说道:“许站长,在粮食采购这条道上你是老前辈,现在我们厂确实是火烧眉毛了,眼看着就要断炊了,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我肯定倒霉,但是想来刘站长你日子也应该好过不了,所以还请许站长给小子想想办法,先把眼前的危机度过去。”
许利听何雨生这么说,笑了笑说道:“听说何主任以前是机修分厂的后勤主任,想来应该知道,配给粮根本不够厂里吃的,许多厂都有自由采购权,我的办法是何主任先自己采购一批粮食应应急,只要够三四天的粮食就好,到时候我们粮站的粮食就送到了,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听许利这么说,何雨生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何雨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许利,然后说道:“许站长应该知道,我接手钢铁厂这后勤主任全是赶鸭子上架,以前购买粮食的途径也不够钢铁厂万把人吃的,不知道许站长可有合适的途径?”
许利笑着说道:“这不是巧了吗?这红旗公社的许支书我认识,他手里正好有一批粮食出售,如果何主任出的价格合适,我倒是可以给何主任牵个线。”
听许利这么说,何雨生心里冷笑,嘴里却笑着说道:“既然许站长和红旗公社许支书熟悉,不知道我出多少价格能让许支书满意,要不许站长帮我参谋参谋?”
许利没说话,而是伸出一个巴掌。
何雨生说道:“许站长,是面粉吗?”
许利吐了一口烟说道:“小麦。”
何雨生顿时眉头就皱起来了,这许利想卖自己一批粮食,挣点钱何雨生无所谓,可是小麦卖出精面价格这就太狠了。
在饥荒的时候,有些地方一斤标面才一毛多两毛,现在虽然涨了不少,但是现在一斤标面正常价格才四毛多,精面才五毛多,京城作为首都,价格虽然比其他地方稍微高一点,但是小麦价格卖五毛也太离谱了。
何雨生脸色难看的说道:“许站长,这价格太离谱了,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我看我还是回去等着处分吧!放心到时候我倒霉之前,我肯定会带厂里工人去市政讨一个说法?也祝许站长好运。”
何雨生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这时夏春生拉着何雨生说道:“何主任先别生气,许站长肯定是喝多了,所以记糊涂了,他说的是面粉,怎么可能是小麦,这价格不可能这么离谱,何况五毛一斤的面粉比粮站的价格都高,我们与其买公社的面粉,还不如直接去粮站采购。”
说着马上给许利递眼色,并且说道:“许站长,我说的对吧?是面粉,你肯定记错了,所以才说是小麦?价格也报错了是吧?”
何雨生脸色难看的看着两人表演,一句话不说,但是心里却怒火中烧,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夏春生的事,这狗东西居然趁火打劫。
许利这时不情不愿的说道:“对,是面粉,刚才我记错了,价格是四毛七,比粮站便宜一分钱,质量你可以放心,不比粮站的质量差。”
何雨生不想看这两人演双簧,闷声说道:“夏主任,我看你和许站长蛮熟的,就你留下来和许站长商量采购粮食的事情,把事情落实了,我酒量不好,现在头晕的厉害,就先回厂里去了。”
何雨生走后,夏春生有点恼怒的说道:“你是不是疯了,小麦你卖出精面的价格?这姓何的可不是善茬,惹火了,他来个鱼死网破,大家都没好处。”
许利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春生,平淡的说道:“夏大主任,就这点事你就生气了,放心我只是对姓何的试探一下,何况你不是说了嘛,我喝醉了,所以脑子糊涂了,还真能小麦卖他五毛,就算是他敢买,我还不敢卖。”
许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夏春生居然想挣一笔快钱就跑,哪里有这好事,钢铁厂可是京城周边的大厂,现在好不容易搭上线,哪里能让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