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了,这人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
经过了一下午的审问,又是打板子又是重赏,也没有问出高小姐的下落,甚至不知道是如何出的府,高夫人怒气更盛。
“夫人何必生气,舅老爷之前传话过来说是不日和大人就会动手了,这小少爷若是没了还在乎一个丫头,既然她出去了,就让她回不来就是了,到时候,这高家还不就是夫人您说了算。”
高夫人陪嫁嬷嬷见她喜怒如此浮于表面心里暗自摇头,终究是沉不住气。
“嬷嬷你说的对,既然出去了,咱们就叫她有家归不得。”
高夫人面目狰狞仿佛找到了个让自己舒心主意,很是畅快。
“小姐,你去哪里了啊,等我安顿好了家里可应该是去哪里寻你。”
小月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说着,腰臀上的伤颇为严重,皮开肉绽看着触目惊心。
“你说这小姐是去哪里了,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离家,不会是被什么人给骗了吧?”
小月的娘正在给她上药,看着她的伤,心里头有些埋怨小姐。
她这好好的丫头给打成这样,往后这地方若是落了疤可丢死人了。
“娘,这个给你,一会儿你跟悄悄我爹说一声,你们寻个机会出府去吧。”
小月听她娘的语气就知道她有些怨气,可又不能为小姐辩驳,只闷不吭声的趴在那扭了扭身子,递给她一张银票。
小月娘接过一看是一百两的银票,顿时倒抽了口冷气。
“我滴个天,你怎么会有这么些银子?”
小月娘四处扫视了一圈,还特意往门口的方向伸头看了看,见没人这才轻声的问。
“小姐给的。”小月闷声回答。
“你,你,你果然知道,是不是?”小月娘抖着手指着小月问。
这死丫头,果然是知道小姐要离府的,搞不好她还帮了忙的。
这胆子也太大了。
“娘,你别问了,就寻个机会出府去吧,如今府里这情况,当真是留不得了。”
小月不答她的问题,只让她寻个机会出府。
“哪里出的去,如今夫人正在气头上,发落了你们一众人,门子也都换成了年轻的小子们,没有夫人的牌子谁都出不去。”小月娘愁眉紧锁。
“那不然你们就请辞了吧,就说我伤的不轻要带我出去养伤。”小月又出主意。
即便这样会让夫人觉得他们是恨夫人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她也没关系。
“糊涂,如今这情形,若是我们去请辞,夫人必然会怀疑到你身上,到时候我们非但走不了,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小月娘摇头,她这个闺女从小跟在小姐身边,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受过什么罪,更是不懂得人心的叵测。
“那怎么办?”小月急了,她们难道就这么被困在这府里了?
“急什么?我们就照常过我们的日子,你就养你的伤,她还能强安了什么罪名在咱们身上不成。”
小月娘想来想去,也只能先稳住自己,万一有机会,他们再出府去吧。
“小草,如今我们该去哪里?”高秋萍一路心惊胆颤的出了府,如今当真出来了,又没了方向,不知道该去哪里。
高秋萍望了望冷冷清清的街道,看了眼同样迷茫的小草叹了口气,只能靠自己了。
高秋萍跟小草艰难离府的同时筱满也忙忙碌碌的混在了流民的人群里。
“六哥,街上搭起台子了,还有人往那边搬东西,人们都传,说是来赈灾的钦差大人不忍看咱们受苦,重金请了高人来给大家求雨呢。”
流民安置点里,一个比叫花子还不如的少年跑过来马六的身边将他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的都说出来。
“干的好,这个给你。”马六往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个杂面馒头扔给他。
那少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更想痛快的喝顿水,最好把他泡在大缸里,喝个痛快。
只不过眼下,就是这杂粮馒头都是难得,如今这安置点里,连糠都吃不上连顿的了,每日里只有一顿,半生不熟的麸糠,吃到肚子里难受的很。
“六哥,怎么样?”筱满眼见那年轻人接过了杂粮馒头点头哈腰的又走了,赶紧上前来问。
她此时也是一样的叫花子打扮,跟着那群半大孩子一样叫他六哥。
“开始搭台子了,不出意外明日应该就会开始求雨的仪式了。”马六眼神里也带了一丝阴冷。
他在这里混了两日,眼见着这里的人痛苦求生,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他自己也是受过苦难的孩子,当初若不是高老太爷可怜他,他坟头草都快比人高了。
如今看这情形,想必之后这里的人连带着在这做工的村里人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和大人那个人品,这里的人,多半会被灭口,来成就他的功名富贵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