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羽迎着光立在门前,一双眼眸也迎着日光,似乎与平时不同。
硬要说起来,其实也有些奇怪。灿烂的日光落入他眼底,仿佛被吸进了一个无敌的深渊一般,不见一丝踪影。
在那深渊之底,却有比太阳热度更高的东西在灼灼燃烧。
任何跌入那目光的事物,都会被那火焰焚尽。
纪戎无端颤抖起来,被陆修羽一把抓住了停顿在半空的手腕。
她跌进屋子,门也顺势关上。
“怎么不肯进来?”陆修羽握着纪戎的手腕,声线微冷。“在怨朕?”
纪戎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不敢。”
陆修羽道:“你有什么不敢?放眼整个大胤,也就是你敢跟朕闹脾气。”
纪戎心口微堵:“皇上,微臣不曾跟您闹过。若有冒犯,都是无心之举,还请皇上恕……恕……”
那个“罪”字,她含在嘴里,硬是说不出口,一口气闷着。
皇上这不是含血喷人吗?谁在跟他闹脾气!那明明是有理有据有节地商榷!
然而有礼有节的纪戎,不知出于什么奇妙的原因,一开口说话眼圈就红了。
也许是这几个月过得太委屈,又也许是皇上的态度,还也许是一些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原因。
一想到皇上和贤妃娘娘同床共寝一夜,哪怕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发生,纪戎的心情依旧好不起来。
虽然,她理应才是那个最高兴的人。
皇上能临幸嫔妃,她才能解脱归去。
回家这件事,她盼了这么久,此时竟然没法为她带来一丝丝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