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功夫后。
何驰拧了拧哭湿了的袖口,正色道:“小纪太医要问我什么?”
纪戎翻了个白眼。
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他是这种爱哭人设呢。
“当然是问何进祥尚书怎么会被栽赃。”纪戎道。“一般情况下,除非铁证如山,否则如何能轻易对朝廷大员定罪?”
何驰道:“正如你所说。当时的情况,的确算得上是铁证如山。”
纪戎:“蛤?”
“家父奉召前往先帝爷的静养轩。等他进去之后不久,里面便传出动静。在外守备的金吾卫冲进去一看,发现家父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刀子,正呆呆站立在先帝爷的尸体前。”何驰道。
纪戎皱眉:“这也太奇怪了吧?!”
何驰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纪戎无力扶额:何进祥尚书竟然是以这种状态被抓的。
就算他没杀先帝,这证据也太过石锤了吧。
简直没得洗……
“那天时机也不好。太皇太后那天正好出京进香,于是审理家父的事儿落到了太师梁尔诚手上。梁尔诚与家父互为政敌,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了许多年。”何驰喟叹。
“落到梁氏老匹夫手中,家父岂有翻身之可能?再加上家父处境的确不利,因此在太皇太后赶回来之前就已经被处决了。”
纪戎头痛道:“你说的都很对,但为啥你爹会拿着凶器啊!而且还在滴血呢!而且他难道没看到凶手是谁?”
何驰低落:“不知道……”
纪戎两眼一翻。这么关键的问题竟然无解。
两人在马车中陷入了沉默。
“那皇上呢?”纪戎忽然问道。“他当时难道没有阻止梁尔诚吗?案件尚且疑点重重,怎么都要押后再审才对。”
何驰沉吟道:“……太子和皇上,终究是不同的。当时梁尔诚已经下令封锁皇宫,他能够自保已经是不易。”
纪戎大惊。早就知道梁尔诚只手遮天,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尽管,何驰说的没错。
没有登基,便算不得皇上。
而梁尔诚身为太师,又有为师之尊。皇上当时尚且年幼,又被扣在宫中,要如何与如日中天的梁尔诚抗衡?
“那怎么办?”她赶忙问道。“得有人通知太皇太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