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沦落如此凄惨的地步,陈六合心里真不是滋味。
“耀光,我回来了,来看你了。”坐在病床旁,陈六合握着程耀光的手掌,轻声说道。
程耀光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愣愣无声,陈六合知道,他说的话,程耀光都能听得见。
“这一次出境,很轰烈,但哥们没有给你们丢脸,哥们还算争气,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了,这一次,也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了。”
陈六合轻声说道:“相信这一次之后,我的路会走的更加顺畅,离我们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哦,对了,你知道吗?诸葛啸远死了,是被我亲手打死的,我在他脑袋上连开了五六枪,他的脑袋都被我打烂了,死的很惨”陈六合在程耀光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很多话。
“”
“耀光,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放弃,我相信,只要人活着,就一定会有奇迹出现的,说不定,有一天,你就能重新站起来呢?”
陈六合强颜欢笑,看着程耀光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最辉煌的一面,我会背负着你的夙愿,一直走下去,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更不会让你的付出成为白费,你,要陪我君临天下。”
就这样,陈六合陪程耀光说着话,一说就说了将近一个小时。
一直都是陈六合在喋喋不休,他却也没有半分的不耐烦,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告诉给了程耀光听。
程耀光全程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回应的能力,只是眼珠子,时不时的会轻微转动几下
“好了,老伙计,我该走了,得去看看华子,这么久没去看他了,他一定想我了,你知道他的性格,最是耐不住孤独和寂寞,他也喜欢听我跟他吹牛皮。”陈六合轻笑的说道。
起身帮程耀光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程耀光的手臂,转身走出了病房。
在隔壁病房,陈六合看到了左安华,如一个活死人一般躺在病床上的左安华。
如果不是检测仪器上的心电图显示着左安华的心跳频率,恐怕真会让人觉得,左安华已经死了。
因为他此刻的状态就和一个死人一样,双目紧闭,悄无声息
站在床边,陈六合低头静静的看着无比安详的左安华,他的整颗心,都紧紧的揪了起来。
看着看着,陈六合的眼眶都禁不住泛红了一些,心中的刺痛和不是滋味,难以言喻。
就这样,他静静的站着,站了很久很久,一句话也没说,没有面对程耀光时的那种喋喋不休。
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说了,说的再多,左安华也无法听见,左安华现在,就陷入在一种无思维的深度睡眠状态当中,除了还有微弱的气息和心跳之外,其余的跟死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这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陪在陈六合身后的龙向东,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陪陈六合静静的站着。
他能感受到陈六合心绪的沉重,这个男人,重情重义,没有人会比他更心痛左安华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很久很久之后,陈六合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挤压在胸口处的闷气。
他开口了,声音轻缓:“华子哥,你先休息休息,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阻挡我让你好起来。”
“老师说,现在时机未到,我还不能找上云雾宗,但没关系,我会让时机很快到来!当我平定了眼前的所有障碍之后,当我站在那座让人昂视的之巅后,我看他老人家还有什么可说的。”陈六合声音徐徐。
“等你醒来之后,我会让你成为整个炎京最风光的人,最不可一世的那个人,你可以横行无忌,你可以锋芒冲天,到那时,我会看着,有谁,敢动我兄弟一根汗毛。”陈六合一字一顿。
当陈六合跟龙向东两人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的三点多钟了。
看着逐渐西移的温阳,陈六合都禁不住发愣了一下,不知不觉,他已经在疗养院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站在温阳下,陈六合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把胸口的闷气浊气全都吐了出来,尽管心中还是异常沉重。
“呜,都已经这么晚了。”陈六合自嘲的摸了摸鼻子,对龙向东说道。
龙向东笑了笑:“可不是吗,我们现在还没吃午饭呢,我这肚子啊,早就在抗议了。”
陈六合摸了摸肚子,笑道:“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倒是也饿起来了。”
“找个地方填饱肚子?”龙向东笑吟吟的问道。
“得嘞。”陈六合打手一挥,拉开车门上了车。
龙向东笑呵呵的钻进了驾驶室。
二十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条老街,在一个老字号的面摊上坐下。
一人要了碗招牌杂酱面。
“六哥,还记得这里吗?”龙向东乐呵呵的问道。
陈六合笑了笑,道:“这里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初我们可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我记得当时你和耀光两人在一起,跟对面十几个炎京地痞干仗,被人打得快要不成人样了,快死过去了还跟别人放狠话。”
听到这话,龙向东嘿嘿的笑了起来,如弥勒佛一般,两只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可不是嘛,当时要不是碰到六哥仗义出手,估摸着我跟耀光两人坟头的草,都有几米高了。”回想起当初的事情,龙向东笑得那叫一个欢实。
龙向东点燃了一根香烟,递给了陈六合一根,并且屁颠颠的帮陈六合点燃后,才感慨道:“我记得那时候,我跟耀光两人郁郁不得志,都觉得自命不凡,却有处处碰壁,老天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不过,那时候也还年轻,我和耀光都是三十出头,那时候的六哥,才十几岁?不到二十?”龙向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