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等待着海关方的答复,但这一次女人保持了沉默。
“…………”
但即便她不肯说出原因,我同青峰大辉、包括羽生风太也对此心知肚明。
因为兜不住了。
十来万、两三百万的走私倒卖还可当做小打小闹遮掩过去,解决方法无非是刮一两层商户油水、孝敬讨好上面的官员,嘻嘻哈哈不痛不痒地便能将此事翻篇;但如果是上千万美金的巨额军/火走私再加上异能者插手的背景,足以令整个日本社会陷入恐慌的氛围。
谁购买了这批军/火?异能者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有没有境外势力插手?诸如此类的疑问困扰着每一个知情人。
到时政局动荡,民众高涨的怒火将直接推动内阁重组、大选提前进行,现任首相引咎辞职,政治清算时,倒霉的就是海关署最初拍板决定的负责人,以及他背后的一串人。
所以,他们决定卖个巧,提前将此事捅出来,再暗中透露给异能特务科,希望能借羽生风太的手消除这次的隐患。
这是一次责任转移,海关总署的官员轻飘飘地将自己完美摘出,即使日后任务失败,也大可以将责任推卸到“人员无能”的理由上,所以从始至终,出生入死、承受危险的只有异能特务科的成员。
“这是关于此次事件的全部资料,其他无可奉告。”女人又重复了一遍,她面无表情,整个人奇迹般地强硬起来,似化作一枚代表海关权力的符号,丧失了人类所拥有的温暖特质。
最终,青峰大辉放弃了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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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女人走后,他分了一半资料给我,抬了抬下巴:“一起看吧,这样快点。”
我接过文件,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同青峰隔了大约一个小臂的距离,坐下后,正专心地阅读着纸上的内容,便感觉到身侧柔软的海绵垫突然陷下去一块,紧接着青峰大辉靠了过来,他宛如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光与热的太阳,即便视线中没有映入他的身影,但只要在一定范围内,便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存在。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非常自然地说道:“坐得近点方便讨论。”
“目前,我们已知的信息是,该艘货船是在今日凌晨两点五十左右入境,而科长接到指令并传达给下级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现在是十点,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七个多小时。
已知该艘货船因在‘白名单’内,所以海关署免去常规检验,但按照相关规定,轮船上的工作人员需要到防疫站进行个人健康检查,这一举措是为了避免入境人员携带未知病毒回国,从而成为新的传染源。
而据我的了解,一套完整的检测流程从抽血化验到拿到报告至少需要花费一个小时,另外除了健康检查,入境后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一定会先把这批军/火运到某个海港,然后再假借正常货物的名头进行销赃。
所以算上检查时间、还有花费在水路运输上的时间,我认为七个小时不足以让走私的军/火在国内消失地无影无踪,只要我们能够找出黑帮的正确运货路线,就还有胜算。”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应该……”我拖长了调子,手指虚虚压住纸面,话尾音消失在空气中,抬眼看向他——
青峰翻到文件的某一页,指出其中一行,着重在某些字符上点了点,自然而然地接话道:“你看,此次的航运公司是日本三井株式会社,这家公司虽然表面上其貌不扬,但背地里可做文章的地方太多了。它的合作伙伴遍布全球,背后也不仅仅是单纯的日商控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