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热爱别离,再合再离, 似花瓣献技, 叫花粉遍地。
你在播弄这穿线游戏, 跟他结束她与他再一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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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五月,尚未入夏, 早晚气候温度仍是相差较大,在凉爽的晨风中,青峰却只穿了一件贴身、足以勾勒出肌肉线条的黑色背心, 外披一件短袖白衬衫, 整个人简单到了极点。
年轻、健康,充满活力, 那种包含了荷尔蒙激素的气息宛如一根细长、无形的绳索, 他只站着, 却悄然扼住了重症濒死者的喉咙,宛如夏日骄阳, 叫人心生向往。
我看着他, 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青峰虽长得高大健壮,面上也多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桀骜模样,不曾想,他私下对待那些漂泊流离、无处可依的流浪动物却是那样温和。
因常年打篮球的习惯,他的指甲多修剪地圆润而整齐,宽大的手掌其实轻而易举便可整个攥住那些柔弱小动物的身躯, 但他只敢放松力道, 伸出一两根手指轻柔、小心地顺毛摸, 显出一种笨拙的温柔。
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青峰仍在固执地维持自己“高冷”的人设,僵硬着身子,近乎同手同脚地从我面前走过,看方向,似乎还和我顺路。
我灵机一动,主动开口问道:“前辈,请问异能特务科怎么走啊?”
他一抖,缓慢转过身,面上仍是一副无甚表情的样子,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隐隐有些挣扎,似乎我与他期待中的后辈相差甚远,然后带了丝不敢置信道:“你……就是今天科里要来的新人?”
我微微一笑,换上了更为恭敬的态度,点点头道:“是的,前辈。我叫鹿岛砂糖,是今天第一天来报道的异能特务科文员,请多多指教。”
“你……”青峰“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他无奈挠了挠头发,将那头藏青色的短发揉地更加乱糟糟,认命道:“好吧,你跟我来。”
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在路上,他明显在发呆,双手插兜,灰色的工装裤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裤脚拖至脚后跟,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身,他宛如一个踩着拖鞋的退休老大爷,慢悠悠地在逛马路。
思及自己还有个寻找名单的任务,我试着打探情报道:“前辈,异能特务科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啊?”
“哦,主要工作啊……”青峰仰着头,想了想,答道:“一般是跟异能者有关,还挺危险的,不过你是文员,应该不会外派出勤吧。”
“那前辈是做什么的呢?”
“我吗?啊,就是出勤,一天到晚都在外面。”他嘟囔道:“累得跟条狗一样,这世道,钱不好赚啊。要不是看上这里一周双休、三险五金、免费分配住宅的优渥福利,我才不一定来特务科呢。”
这就是社畜的苦恼,然而领着两份工资的我是无法理解的。
我们走进一栋灰色建筑物当中,在青峰扫过指纹、查验虹膜后,银色的金属大门向两边伸缩,露出里侧延伸向内的通道,我们在升降电梯处停下,在等电梯的过程中,青峰提点道:“就职以后,记得让安保处那边的人输入你的指纹和虹膜信息。”
“我知道了,谢谢前辈。”
电梯来了,青峰哼着小曲,在电子显示屏上按下“7”这个数字,然后抱臂靠在电梯内壁上,闭目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