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看着她的神色,刮了刮她的鼻子,“娘子在想什么?别胡思乱想啊,为夫告诉你这些只不过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罢了,这些事儿为夫都不在意了,娘子何必挂怀?”
她觉得对于这件事儿,应该一直都是顾寻心里的一个结吧,但现在顾寻却能很淡然的说出来,想来应该也是过了心里的这道坎儿。
只是他偶尔之间流露出的愧疚之色,能让她清晰地知道,其实对于此事,他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她轻轻握住顾寻的手,“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
“娘子这是在心疼我?”
“娘子不必心疼为夫,为夫都习惯了!反正娘子也习惯性的不相信为夫,你就不必委屈自己了!”
楚回:“……”
是她多嘴了!
这厮就不值得她心疼!
看着楚回神色间的变化,顾寻轻轻的笑了笑,“娘子听完是不是更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不可信?”
楚回重重的点头,“确实是不太可信,比如我父亲!你知道吗,我娘可是洛阳城第一舞姬,当初为了关她一舞,很多达官贵族一掷千金,可也不知道是母亲怎么想的,非要看重一个官职普通的男人,可这个她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呢,却把她当成了工具,丝毫不曾在意她。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到底是图了什么,如果她没有遇到我父亲,或许她会过得更开心,更快乐!”
顾寻抿着唇,对于这件事,他也无法品评,楚回的母亲慕柳遇人不淑之事,他多多少少是了解过一点的。
或许当初她欣赏了楚玉涛的才华、相貌,亦或是某些花言巧语。
然后开始想象自己能够陷入一段真挚的感情之中,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有楚玉涛的背叛。
或许当初楚玉涛真的对她好过,可最后那份好也被所有的权利,金钱所磨平。
楚回叹了口气,她亲眼见楚玉涛对她母亲好的样子,也亲眼看过楚玉涛将母亲捧在手心里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母亲就变成了他争权夺利的工具。
更不知从何时起,他的那份喜欢,他的那份爱慕,渐渐从他的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贪婪和对权势的渴望。
她见过母亲风华绝代的样子,也见过母亲温柔似水的样子,更见过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如今更是疯疯癫癫的,只能被关在那个小木屋里出不去,逃不了,甚至连她都不认识。
“顾寻,你们男人是不是可以为了权势和金钱放弃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其实我看得出来,楚玉涛是喜欢过我娘的,只不过他在权力和金钱之间,放弃了她罢了。”
顾寻当即皱了皱眉头,这怎么就扯到他这里了。
向来楚回一直以来的心结也是在此吧!
“娘子觉得为夫是这种人?为夫又不缺钱,不缺权,怎会放弃心中所爱?”
楚回觉得他这是在避重就轻,“也对,毕竟你的出身高贵。”
“娘子,可知为什么楚玉涛会背叛你娘吗?”
“哼还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能够爬上他的那个位置!”
“是,也不全是。楚玉涛能够背叛你母亲,得到是他的目的,但是支撑他背叛你母亲的,是因为他已经拥有的权势你的母亲所没有的,她进入楚家能依靠的只有楚玉涛一人,一旦楚玉涛背叛了她,她便一无所有,所以楚玉涛吃定了她,她也没有办法反抗,你想想,如果她的母家是一个权势更胜楚玉涛之人,你觉得楚玉涛还会背叛他吗?”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权势,为了爬上他的这个位置,一个能为了权利做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么卑鄙无耻!”
“娘子,如果你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你还会担心你身边的人会背叛你吗?如果他背叛了你,你可以随意剥夺他的性命,可以随意处置他,甚至你背叛了他,他都不敢说什么!而不是成为那个被动之人,去赌一个人对她是否有了真心,不是吗?”
“娘子,你说过你不愿做一个赌徒,你平生最恨之事便是一个“赌”字,而你的母亲似乎就是那个赌尽了一生的人。
她在赌你父亲是否会对她从一而终,很显然,她输了。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稳胜的赌局,既然如此,那么娘子为何不去做那个让别人为你而赌的人?”
楚回看向他,有点没太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娘子,为夫知道你不信我,这没关系,因为你觉得你嫁入王府为夫的身份你驾驭不来,所以你不敢交付全部的真心,不敢交付全部的信任,不敢去赌!那如果我问你如果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在为夫之上,可以将为夫的性命为夫的一切拿捏在手中之时,你还会在意所谓的信任与不信任吗?”
楚回好似听明白了什么,但是又有点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处于不败之地的只有金钱和权势,娘子你想想,如果得到了这些至高无上的权利,又有几个人能背叛你?有几个人敢背叛你?就算背叛了你,也有本事有权利处置这一切!你就不想能够不再像这样赌上身家性命一般活的如此小心翼翼吗?”
楚回深吸了一口气,她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顾寻觉得权势很重要。
果然,男人都是爱权利的!
她抿着唇,似在思考着什么,“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她的觉得是好是坏,但是她觉得她明白顾寻的意思的,比王爷还要高的权利是什么,是皇位!
自家这位王爷,想篡位!
既然如此,她便全力去帮他篡位,帮他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顾寻窥着她的神色,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好像是说失败了。
按照他的想法,让楚回彻底放下心结对他交付信任实在是难如登天,所以他就换了一个方式,于是让她对一个身份地位高于她的人小心翼翼的交付信任,那么倒不如让她自己成为一个只需要别人对她交付信任之人。
让她再不需要赌上一生,更不需要去压抑自己的情绪,而是坐在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生杀予夺全握在手心,这样她就会慢慢信他了!
可实际的结果,却好像她并没有完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