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文骏,林畅畅几乎不敢认。
眼前的人瘦骨嶙峋,断了一条腿,拄着拐杖走来,背岣嵝着,头发发白,看着和文大爷差不多。
眼神呆滞麻木,被狱警带出来,看见林畅畅眼睛有光,仿佛看到了希望,他瞪大眼看着林畅畅这张陌生的脸。
看了两秒,皱眉。
文骏以为是家人,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有人来见他。
他以为,他们终于原谅自己,来看望他。
谁知道不是。
他的女儿不可能这么大,他太太他不可能认得出来。
而眼前的人,看他的眼神除了同情就是怜悯,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文骏确认,他不认识林畅畅。
林畅畅也不认识文骏,她认识文大爷,看着这个不像儿子,像兄弟的文骏,林畅畅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这要是让文大爷知道,这不是催命符吗?
“文骏先生你好,我是常宁,受了国内林畅畅的委托,来看看你,你爸爸文盛得知你坐牢,气的住进医院。”
“我爹?”文骏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他愧疚,羞恼,自责,根本不敢面对父亲拜托来的林畅畅。
“对,是你爹,他委托我了解你的情况,有人给他写信,说是五十根大黄鱼就能把你捞出来。”林畅畅把信里的内容告诉文骏。
文骏脸色一变:“不要,我不出去,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欺负那个女同志,是污蔑,是周啸光陷害,他为了谋夺我的财产,他陷害我的。”
“别激动,你慢慢说,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林畅畅悄悄拿出录音笔,到时候用录音机收录在磁带中,就可以播放给文大爷听。
亲耳听见,和自己传话不一样。
文骏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下。
原来,当年他们离开后,到了纽约,他妈妈生病花了不少钱,他们带去的钱置办了一些产业,日子过得也不错。
原本他们就是有本事的人,换个地方也能过得很好。
转变是在第三年的时候,周啸光迷上赌博,输了不少钱,刚开始找他们借钱,他们碍于情面借了。
后来再借不还,他们便拒绝。
没多久,他儿子被绑架,要十万美金,唯一的儿子,不能不救,他没那么多钱,只能卖掉从国内带去的古董。
十万美金送去,儿子救了回来。
过了几个月,文骏自己做生意被人算计,亏了不少。
后来她老婆那边又生了一场病,花了不少医药费。
家里快掏空,周啸光又上门借钱,文骏和他吵了一架,周啸光发誓不会让他好过。
到了第三天,说是要还钱给他,让文骏去拿钱,是别人的家,周啸光把他带去,给他泡了茶。
文骏没防备,喝了茶没多久失去意识。
等文骏醒来,身边有个小姑娘哭泣,还没反应过来,警察来了,把他抓起来,就算他不认罪,想证明自己,可他证明不了。
文骏和家人说了周啸光可以作证,为了捞钱,周啸光狮子大开口,露出丑陋的嘴脸,表示作证可以,要钱。
微课救他,文老太太还有文太太她们只能花钱消灾,谁知道周啸光根本不是人。
坑了文家最后的古董文物,在重要的证词前面,改口说不在现场,也没和他约好拿钱。
就这样,在双方的供词下,文骏被关进监狱,文老太太直接气死。
文太太病倒,两个儿女还小,二弟他们没什么出息,妹妹又不是聪明人,如此一来,他们都怪文骏,是他害了一家人。
该开始几年,文太太还托关系,带着两个儿女来看他,从第五年开始,他们一个人都没来。
仿佛没他这个人,他气愤,他不甘,他害怕。
一日一日的熬,在监狱因为肤色,被欺负,被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