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修平的话让濒死的亓焕泉一惊,但又很快恢复了过来。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严大人你若是想羞辱本将军,也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本将军助王爷成大事,你说本将军的主子是谁?”
“亓焕泉,你十三岁入伍,就一直跟在当时仅是百夫长的老镇南王身边。
这些年从未踏足过京城,甚至极少离开镇南王府,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为武成王的手下?
况且,你较武成王虚长了几岁。
换句话说,当你作为一枚棋子潜伏在老镇南王身边的时候,武成王还只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童。
试问:一个还在尿床的小娃娃怎么可能横跨万里让另一个人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命?”
“你才尿床呢?”
武成王想也不想的回嘴反驳。
而被问的亓焕泉顾不得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生硬的解释道:
“本将军是在功成名就之后才有机会认识的王爷,然后与王爷相谈甚欢,不可以吗?”
“你这么说当然可以。
但是,你功成名就的时候,武成王还未发动那场夺嫡之变。
想必知道的人都清楚,武成王当年距离那个位置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别说是一万精兵,倘若他当时真有你这股助力。
只要你带一千精锐伏击在京城郊外的官道上围堵先帝,先帝都必死无疑。
届时,高官厚禄,论功行赏,恐怕老镇南王都会低你一头。
如此天赐良机,你不会,更不可能错过。
但实际上这些并没有发生。
所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的主子是谁?”
似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早就将一切洞察得一清二楚,亓焕泉反倒放下了防备,笑了起来:
“严修平,你确实够聪明。
可那又如何,你最终不过镇南王府的赘婿。
说白了,就是一只替段家卖命的狗罢了。
从本质上来说,你我并没有什么不同。”
“停,别把我跟你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卑鄙小人混为一谈。
四海升平时,我入仕为官,用自己所学造福百姓。
边关动荡时,我携妻儿戍关二十载,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眼下终于熬到孩子成人,我自是要交出这些重担,用余下的时光享受娇妻在怀,游山玩水的乐趣,这才不枉此生。
至于赘婿之名,我只能说,恰巧我心悦的是段家之女,无关身份,只是认准了她这个人。”
说到这里,严老爷深情款款的看向严夫人。
被当众告白的严夫人羞红了脸。
而对此习以为常的严凉严霆浩舅甥二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两步。
留在原地的武成王:???
不知是被气到,还是被狗粮撑到,亓焕泉的手缓缓垂下,失血过多的他终于没坚持住,就这么瞪着眼睛没了气息。
没有问到结果的严老爷轻叹一声,将目光落在斜对面的武成王身上,唇角微勾:
“乖儿子,还继续吗?”
“严修平,你休要猖狂!
亓焕泉被你算计是他自己蠢笨,人心不足蛇吞象,可是本王与他不同。
本王还有礼儿,还有心腹,还有驻扎在外面的火炮营!”
一股怒气直窜脑门的武成王险些咬碎满口的银牙,可是他越气愤,越衬托出严老爷的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