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许思筠的话一出，吓得几名书生脸色大变。
京城重地，天子脚下。
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陛下不敬。
可是不回答又显得他们势弱气短，以至于他们支支吾吾了半天，指着许思筠的手跟抽了似的不停抖动着，愣是没有再憋出第二个字。
这边，许思筠又冷冷的开口道：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几个会试时与我同在一个考场。
不过殿试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你们的身影，想必是名落孙山了。”
“哼，威严肃穆的考场中多了你这么一个置礼义廉耻于不顾的女子，我们受这股歪风邪气所影响，才发挥不佳的！”
“我呸！
按你这么说，你拉不出屎还得怪茅坑喽？”
“永宁，慎言！”
被许思筠轻呵一声的永宁恶狠狠的瞪了那几名书生一眼，继续鼓着一张包子脸。
而许思筠抬眼扫视那些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男人，淡淡道：
“归根到底，你们只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不该参加科举，不该拿笔题字，不该谈论政治，不该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罢了。
你们这些男子，究竟在害怕什么？”
说到最后，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称得上嘲讽的弧度。
人群鸦雀无声，她收回目光，高声道:
“我是女子又如何？
自我记事起，就整日与书籍相伴，自认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读过的书少。
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我都样样精通。
这些并非一朝一夕能够习得，全都是我夜以继日，刻苦修习所得。
男子只会读书就被吹捧成文人君子。
而只因我是女子，我的后半生就只能被困于后宅之中，相夫教子？
不觉得很可笑吗？
好在陛下圣明，给了吾等女子一个可以与男子比肩的机会。
于是，我今日才得以站在这里。
皇恩浩荡，我许思筠就是要让世人知道！
女子也有凌云志，巾帼何曾输须眉！”
“好！
说得太好了！”
林清歌过于激动的拍手声骤然响起。
原本仰着脑袋，愣愣盯着许思筠看的永宁随之回过神来，一脸崇拜的附和道：
“思筠说的对！
我们女子也可以与男子一般厉害！
不，思筠你比男子还要厉害！”
伸手在永宁的头上揉了揉，许思筠轻柔却又无比坚定的说：
“吾愿以吾身为剑，为世间千万女子走出俗世而披荆斩棘。
吾愿以吾骨成树，为后世想要与命运抗争的女子撑庇冠。
而且我相信，今后会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女子站出来。
女子崛起，已势不可挡。”
周围看热闹的除了百姓，还有许多夫人小姐。
她们虽多坐于马车之上，但也都朝外张望着。
此刻，她们有的鄙夷，有的不解，也有的面露迷茫，有的双眸亮得惊人。
视线自这些女子身上逐一划过，许思筠的目光最终落在高处林清歌二人的身上，然后弯腰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