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此人刚从外边回来,错过了召集。
林清歌取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迅速将那半截指甲捡起来包好。
做完这些,她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襟,高傲的扬了扬下巴:
“哼,哪里冒出来的瘪三,也配询问本官的大名?”
来时确实在院中见到了很多衙役,误以为是哪位大官来访,男子急忙拱手行礼道:
“学生邢万里,见过大人!”
“学生?
你有功名在身?”
林清歌将这邢万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此人衣着光鲜,但尖嘴猴腮,举止浮躁,没有半点读书之人的儒雅气息,遂有此一问。
“启禀大人,学生曾在乡试上中过举人。”
邢万里抬头回话,眉宇间很是得意。
“举人?”
敛去眼底的质疑之色,林清歌单手攥拳掩唇,干咳一声道:
“本官问你,李员外与你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李员外的夫人乃学生姑母。”
“那你刚才所言,李员外答应你的究竟是何事?”
“这――”
邢万里动了动嘴,半天也没说出了所以然来。
这时,验完尸的秦汉走过来,汇报道:
“启禀大人,这李员外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午时二刻至未时一刻之间,尸体上并无任何外伤,死因应该是由心脉骤停引起的。”
“心脉骤停本官倒是可以理解……
但什么叫‘应该’?”
林清歌抓住秦汉话中的矛盾之处。
“回大人,李员外尸体呈现出的症状的确与心脉骤停,也就人们常说的心疾极为相似。
但让小的觉得奇怪的是,这种病多半是突然发作,病者猛地丧失意识、昏倒、呼吸停止,继之面色苍白转紫绀、手足变凉等。
可李员外横卧在榻,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实在不符合常理。”
“你的意思是,这李员外知道自己会病发,继而躺在床上…等死?”
林清歌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儿编不下去了。
可秦汉却肯定的点了点头,“大人,按死者的情况,理应如此。”
“那这么说来,李员外是因心疾复发猝死,而并非他杀?”
冷凝月道出了问题的关键,毕竟‘他杀’和‘自杀’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等等,你们说什么?我姑父死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邢万里张大了嘴,满眼的难以置信。
半响,他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的!
姑父他明明答应我今日来见,怎会莫名其妙的去世?”
“邢万里,你可知李员外生前是否患有心疾?”
“回大人,学生不知!”
邢万里机械的摇了摇头,随即猛地一拍脑门:
“对了,姑父年轻时受过伤,落下了病根儿,可能……”
言到此,他突然自动消了音。
林清歌眼神一凛,继续追问:
“受伤?伤在何处?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
邢万里神情闪烁,欲言又止,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似是对自己方才无意间讲出的那番话很是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