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
看守打着哈欠走过来,被扰了清梦,他一脸不高兴的往那缠着铁链的门上踹了两脚。
“不好了,死人了!
不好了,死人了!”
林清歌一脸惊恐的蜷缩在墙角,嘴中反复念叨着这两句,似是被吓得不轻。
看守见状,从腰间取下钥匙将门打开,走过去对着那胸口没有明显起伏的倒霉蛋踢了踢。
“喂,喂!”
又叫了两声,见确实没有动静,看守才不情不愿的俯下身,一脸嫌弃的伸手到对方的鼻子下面探了探,然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艹,居然真的死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熬不过几日,没想到好死不死,恰巧赶到我当值的时候咽气!
真他娘的晦气!
等明日他们再送人过来,我定要将此事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矿场缺人不假,但也不是什么老弱病残都能往回捡的!
这家伙来这儿屁活儿没干上,反倒浪费精力去处理,简直是得不偿失嘛!
不行!
我得管他们要几个辛苦钱,实在不行,捎两壶酒也是可以的!”
盘算完,看守抬手指了两个近处的矿工,“你和你,把这晦气的东西拿草席裹了抬出去,扔的越远越好!”
说罢,看守就快步离开了这个比猪窝还要脏臭的地方。
被点到名字的纵使心有不愿,但为了不挨鞭子,也不敢不从。
林清歌则趁机来到其中一个人的跟前,表示自己与死者也算是同吃同住了几日,好歹相识一场,想送其最后一程。
难得有人乐意接替这晦气的差使,被搭话的那人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可是在真正搭上手的那一刻,林清歌突然后悔了。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啃了三天馒头咸菜的林墨渊对她而言,依旧沉得跟头猪似的。
咬紧牙关,愣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才勉强将人抬到树林的边缘。
“行了,你先回吧,我去拿把锹过来把他就地埋了。
若是看守问起,你就说这尸体容易腐烂,弄不好甚至会有尸毒,所以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矿场最不缺的就是铁锹,那人点了点头,算是应下,然后就急忙调头往回走,丝毫没有留下来帮一把的打算。
这样反倒正中林清歌的下怀,她装模作样的铲了几下,然后再重新把土填平。
最后还不忘随手找了根木桩插在上面。
于是,当因为药效过了,从假死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林墨渊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某人兴致勃勃为自己立碑的一幕。
……
活了二十七载,正式继位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死过一回且被人用木桩在荒山野岭立碑的林墨渊觉得自己百年之后可能没有脸到下面去见夏家的列祖列宗了。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既然能够诈死,那为何不一开始就用这金蝉脱壳的法子?
这样一来,他既不必在那令人作呕的地方多停留三日,也不必食不下咽的多啃三天冷馒头……
所以说,某人是故意坑自己的吧?
虽然在那位置上没坐几日,但好歹他也是整个大夏身份最为尊贵之人,竟敢如此戏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