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不出半日就人尽皆知。
所以大人您接连让两位朝廷重臣告假在家的壮举应该是传遍了整个京城,以至于各家各户都对子女耳提面命,务必对大人您退避三舍。
想必孙怡等人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才不惜自残也要向大人您谢罪,求得大人您的谅解。
毕竟扇自己几巴掌总比害得父亲丢了官职,自己被扒一层皮要划算的多。
顺便一提,这孙怡的父亲乃光禄大夫孙大人。”
“原来如此。”
林清歌的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和莫名的惋惜之色。
这时,那被围的学子一脸欣喜的走到林清歌的跟前,拱手作揖道:
“学生周泽礼,见过大人。”
“说说,怎么回事?他们为何诬陷于你?”
对于周泽礼的为人,林清歌是信得过的,遂用了‘诬陷’二字。
深知大人一如既往信任自己的周泽礼眼睛亮了亮,感激的行了个大礼,将整件事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那孙怡昨日从家中带来了一块名为‘日月同辉’的砚台。
这砚台不仅用上等的紫翠石雕刻而成,上面还有新帝的亲笔题字,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据说是新帝还是太子的时候,赠予上官丞相的,然后辗转到了光禄大夫孙大人的手中,被孙大人作为传家之宝。
而那孙怡为了在同期学子之中显摆,就偷偷将那砚台从家里拿了出来。
谁知今早还好端端放在书桌中的砚台,刚刚再看的时候,竟不翼而飞。
周泽礼作为最后来翰林学院报到的学生,因为他外地人、或者说是泥腿子的身份和平日过于朴实节俭的生活作风,本就颇受排挤。
因此在砚台丢失后,众人都将他视为怀疑对象。
“外地人来此读书很容易被排挤吗?”
听了林清歌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周泽礼认真的想了想道:
“回大人,别人学生不太清楚,但学生同期其他班上两名外地来的寒门学子与学生的处境应该是大同小异。”
林清歌闻言,看向一旁的林晏,“林文书,你在书院就读的时候也有被排挤过吗?”
“一开始的时候多少会有些摩擦,但当期考试成绩榜单贴出来之后就不曾再有了。
当然,大人您这般善于交际,连摩擦都不曾有过。”
林清歌明白林晏是在提醒自己,她那便宜兄长既未在学院中与他人起过争执,也没有被别人孤立过。
确实。
她的那位便宜兄长整日笑眯眯的,一副对谁都十分和气的模样。
但连同样与人和善的林晏都被刁难过,为何她那也是泥腿子出身的便宜兄长却能独善其身,安然无恙?
而从尴尬中回过神的欧阳修院长适时出声道:
“林大人,砚台的事稍后让学生们自行解决,老夫还是领诸位继续到隔壁参观吧?”
瞥了眼面前满脸堆笑,试图和稀泥的欧阳修院长,林清歌忽然有些明白苏阁老为何宁可回老家种花弄草,也不愿留在京城了。
倘若在这里的是苏阁老,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分出个是非黑白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从书院长久的经营角度来看,还是欧阳修院长更为适合一些。
见安德烈王子等人脸上没有不耐烦的神色,甚至还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而契丹皇帝二人依旧蹲在角落里画圈圈,放心了的林清歌朝眼前之人拱手道:
“欧阳院长,砚台并没有丢,就在这学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