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比作求学的孩童,林墨渊面上也不见任何恼怒之色,甚至眼部原本清晰锋利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缓缓俯下身,视线与林子墨齐平道:
“叔叔虽然早已过了拜师求学的年纪,但是这里的夫子确实是叔叔儿时的老师,说叔叔来此求学也没什么不妥。”
“哼,老夫可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
远处传来一道透着浓浓不悦的苍老声音。
循声望去,入眼的是一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
“学生林墨渊,拜见恩师!”
说罢,林墨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可老者却一脸嫌弃的问:
“你来做什么?”
“学生四处游学,恰巧路过昌州县,遂特来拜见恩师,顺便在恩师的府上小住几日。”
老者听罢,连连摆手道:
“去去去,老夫家庙小,可装不下你尊大神!”
老者挥完手,才注意到林清歌一家三口。
最终,老者的目光停留在林子墨仰着的小脸上,面露惊讶,“这、这……”
“恩师,这位是林景行、林公子,特意携幼子前来拜您为师的!”
林墨渊适时出声,老者的脸色先是恢复如常,随即又惊讶的看向了顶着自家便宜兄长名头的林清歌。
“你就是林景行?今年的探花?昌州县的新任县令?”
“正是晚辈。”
面对老者的一连三个问号,林清歌非常正式的作揖行礼道:
“晚辈林景行,见过苏老先生。”
“墨儿见过苏爷爷!”
林子墨也有样学样的拱了拱手,看得老者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小娃娃跟你爹不一样,倒是机灵的很。”
林清歌:???
似是林清歌迷茫的神情太过明显,老者干咳一声,做起了自我介绍:
“老夫姓苏,人称‘苏阁老’。
虽然你与老夫今日是第一次相见,但你老师许长岭乃老夫的学生,论辈分,你得称老夫一声‘师公’才对。”
隐约记得自己那便宜兄长确实有位老师的林清歌当即再次作揖行礼道:
“学生林景行,拜见师公!”
“老夫早就听许长岭提起过你,说你文采斐然,见解独到,一手撰花小楷更是写得出神入化,是块读书的料子。
唯一的缺点就是身子太过孱弱,面相过于俊美,恐怕是与那魁首无缘。
没想到,还真让他一语成谶。”
历代帝王在选定殿试三甲的时候,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探花本身必须要容貌出色,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长得好看。
换句话说,状元未必是三甲之中才华最好的,但探花一定是长相最俊美且才华出众的。
没想到兄长林景行竟是因为吃了颜值的亏才与那状元郎的称号失之交臂,林清歌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笑出幸灾乐祸的鹅叫声。
这时,苏阁老看着眼前的小娃娃,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须:
“既然你是许长岭的门生,你的儿子再拜入老夫的门下恐有不妥。”
古人将师承和辈分看得极重,明白这一点的林清歌也不打算强求,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摞束脩上,想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