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荀以顷确切的回答, 知道弟弟是为了救自己才被水鬼缠上,小溪更加自责了。
小成摸摸头安抚道“姐你哭啥啊,我这不是还没事么, 既然来参加节目了这边有这么多大师, 肯定能解决那个恶鬼的!”
稍稍平复情绪后, 小溪说道
“我们姐弟俩好多年没有回老家了,村里的人许多也不认识了, 去河边之前我们也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 哪里会知道村里的河多了些禁忌。”
原来在他们离乡后, 村子里确实有个人溺亡在了这条河里。
是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的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好酒好赌不学无术, 喝多了酒还经常打老婆孩子、或是对一些村里的妇女开下作玩笑, 很是惹人厌烦。
某天晚上他又是不顾家里的人劝阻, 跑去隔壁村里另一个狐朋狗友家喝酒,喝得烂醉后抄近路, 从河边高地往村子里走。
中途下起了雨来, 高低岸边的泥土地又滑又黏,天色又黑, 结果那醉鬼一个脚滑被土里露出半截的石头绊倒了, 直接从高低上摔了下去。
脑袋直接磕上了尖锐石头。
后半夜雨下大了,河水水位线涨高, 把这醉鬼的尸体往河心冲去,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因为醉鬼经常在外面厮混、喝酒打牌, 有的时候还跑去县城的洗脚城逍遥, 一失踪就是三四天。
家里人也不敢管, 因为管了还要被打骂, 所以竟也一直没人去找他。
直到失踪了五六天了, 家里人才觉得有些奇怪,给狐朋狗友一打电话才知道,这些天酒鬼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几天之前就回家了。
家人这才动员村里的人去找,最后在河没有村落的另一头岸边,发现了酒鬼的尸体。
浸泡了快一周的尸体漂在岸边浅水区,已然呈现出巨人观,肿胀腐烂得不成样子。
暴露在空气的一面生满了蛇虫,而水下的部分已经被游鱼等物吃空了。
见此可怖的情形,周围的村民都不敢下水去打捞,最后还是酒鬼的家人花了一千元聘到一个胆子大的村民,下去捞上来的。
谁成想把酒鬼的尸体捞起后,那村民没过多久就开始生病倒霉。
看病请神婆花的钱就去了八百,可把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后来又有村里的小孩子们在水边嬉戏时,看到河深处飘着一些皮球、玩具,有时候捉泥鳅时还会莫名其妙滑倒,渐渐的村里开始传是死去的酒鬼不甘心,还在水里作祟要害人呢!
一时间村中闻水色变,每家每户都不敢让孩子去下水了。
最后还是村里的神婆出来解决此事。
她说‘那个伢子生前就是凶狠好斗的人,他死在水里怨气又大,对村里的乡亲又没有感情,就想引一个村人去替他呢!小孩子身体弱最容易遇害,你们以后下水都要在脚上身上带个锁命绳。’
所谓‘锁命绳’就是带红绳,是防止水鬼勾命的一种方法。
在手脚腰上系上红绳,就能让水鬼无法靠近。
村里人照做之后,果然没有孩子再呛水了,于是每家每户都带起了不能摘下来的红绳,村里的小孩子一出生,家人也会直接给孩子带上。
村中的小孩子虽然都听说水里有鬼,但年龄小胆子大;
碰到‘水鬼托秤’的时候非但不跑,还在岸边骂水鬼、吐口水。
听到这儿,荀以顷说道“按你们说的那个水鬼生前逞凶作恶,死了之后往往会变成怨鬼,再加上它常年引诱村民不得、还被村里人嬉笑奚落,心中怨气自然更甚,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不知水中险恶的女生,却被你搅黄了,它怎会不怨恨你?”
“你是否晚上常常夜不能寐,容易出汗身体发虚?”
小成连连点头“对,自从我从村里子离开后,每天晚上做噩梦都发冷汗,一起来浑身黏黏的特别难受。而且梦里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荀以顷颔首“这就对了,你们接了‘水鬼托秤’,它又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也就是你脚踝上那对手印,它便能从水中爬出来跟在你身边索命。”
“那水鬼现在并不在你身边,应该是知道你要找人对付它,暂时跑了。”
小溪忙问“那我们要怎么办呢荀大师?难道要去给它赔罪烧纸,消减灾祸吗?”
荀以顷冷嗤一声“自然不必,邪祟之物害人本就违背理法,我做法替你们斩除那恶鬼的联系,以后你们就不会再受烦扰。”
“若是它还敢来纠缠你二人,又或是在乡间作祟害人,我一元观会出手除掉它!”
说着他反手抽出佩剑,又从袖中摸出两张符纸,开始念起了《斩邪咒》
“灾咎豁除,殃愆殄灭。凶神恶鬼,莫敢前当。顺罡者生,逆罡者亡……1”
当他声音愈大之时,他将手中两张黄符一抛,手中佩剑一转便将剑尖直直地穿破黄符,直指小成的面中。
小成心中一吓,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他只觉得一股劲风直冲自己面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从自己身上剥离。
这一刻荀以顷的神情肃穆,“……天符到处,永断不祥。上帝有敕,敕斩邪妖。火铃一震,魔魅魂消。急急如律令!2”
《斩邪咒》最后一句落下,那佩剑尖头距离小成的鼻尖只有一指宽,稳稳定住。
收回佩剑后,荀以顷吐出一口浊气道
“水鬼缠身已破,以后它不能影响你了。”
小成摸了摸身上,又撩开裤角,惊讶叫道“太神了大师,我脚踝上的手印好像变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