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峙端详片刻摇摇头,“我想起来了,这个紫砂杯你应该是在二楼书房里拿的吧?这的确是我爷爷突发脑溢血时使用的杯子,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上面染了阴气,但这并不是家里最特殊的物品。”
其他人选的物品也被一一揭晓,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大刘揭开最后的题板,真正的特殊物品赫然就是正厅墙上挂着的那副‘静’字。
答对者有两人,顾之桑和黛西。
“这不可能!”
看到物品答错,荀以顷本就沉沉的表情更甚,他扬声道:“主持人,高先生,我对你们这个比赛的结果和真实性持怀疑的态度。正厅的风水极佳,视野开阔,那副字更是处于气场流动之处,根本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场面一瞬间安静,有些尴尬。
大刘干笑了一声:“荀先生,我们本期节目绝对公平公正,就连我这个主持人都是刚刚才知晓答案。”
如果是之前两季被质疑,大刘还不敢这么斩钉截铁,因为他确实卖过答案。
但这一期导演愣是没透露一点风声,还是高峙来了,他们才知道谁是别墅的户主。
黛西出声打破僵局:“我可以作证,这幅画在我眼中笼罩着一股很不详的气息,很像恶魔之物。”
一般来说黑女巫世家都有非洲巫蛊一派的传承,他们擅长沟通死灵,喜用咒术,对黑暗和坏的能量感知很敏锐。
作为挪威黑巫师一脉最有潜力的接班人,黛西虽然不懂风水阵法的原理,但她能简单粗暴地发现阴邪力量。
荀以顷冷笑一声:“你一外族之人懂什么玄学。”
语气中的轻蔑让黛西很不爽,她再欲开口时,肩膀被拍了一下,一直神色淡淡的顾之桑扯了下唇角:
“问题所在之处都指出来了,竟然还看不出端倪,现在的玄门之人都没落到这个地步了么。”
不顾荀以顷怒目,她问道:“有趁手的小物么,多拿几个。”
高峙问:“棋子行么?以前长辈收藏的。”
“可以。”
“装模作样!”荀以顷斥道:“本道倒是要看看你这黄毛丫头看出了什么!”
一盒玉白棋子到手,顾之桑没理会他;
她两指葱白捻起白子,在空桌上落点,每落一子她便说出一句:“乾一门青龙揽月,坎三门瑞泽,坤正门……”
无论是观众还是大部分选手都一头雾水,但荀以顷眉头却狠狠一抽。
他已看出顾之桑是以奇门八宫位为方向,每一个棋子落下的点,都是别墅里那些小风水局所处位置在奇门八宫上的体现!
荀以顷自问也能做到,但必须借助罗盘比对,这让向来自傲的他有些难以接受。
六子落下,形成一个星象雏形。
顾之桑再抬眼时已有厉色,“此宅内有六个活局,已经旺不可言,而正厅墙上那幅画更是处于一个中心阵点,把整座山的灵气都汇聚于此。也就是说,这栋宅子就像被架在运势的火上烤,古时这种宅邸布局都需要王侯将相、有大功名者来配,普通人根本就压不住这种势,反而会盛极转衰。”
荀以顷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你不会想说是这些福泽害死了这家人吧。”
“仅仅是福泽自然无碍,但那主阵点还有两个问题。”
顾之桑淡淡一笑,“阵点之处挂一‘静’字,静音同‘镜’,在术数中有镜中月水中花之意,会使虚实颠倒阴阳错乱,真变假福转祸;而裱字之物又是玻璃面,更是加深了镜面的转折,所有汇集而来的灵气和福泽全都会逆转为阴气!”
“此极阴的阵点同其他六个局汇合,重新组成了一个环环相扣的活局——七杀绝阴阵。”
所谓‘七杀绝阴阵’,乃风水典籍中的组合大阵,用于谋财害命,在这灵气匮乏的世界能借助术数手段使出,这个风水师确实有点本事。
她看向一旁高峙,“那幅字是你父亲写的吧。”
高峙连连点头:“没错!那博古架原先是个放置资料的柜子,我父亲……在火灾中身亡时,那些资料都被焚烧了,唯有这幅字在大火中安然无恙,后来我们重新粉刷后,也是在那布局的风水师建议下,把这幅字挂在正厅墙上。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特殊物品。”
顾之桑笑了,“你父亲死于火灾,亲手笔书的字又被挂在事发地,这相当于一个锁魂的媒介,把你父亲的亡魂镇压在此字中,无法进入地府轮回。”
“此处又是运势转劣最浓的阵点,源源不断的阴气会撕扯被锁住的亡魂,让它痛苦不堪,血亲后代也会因此而受牵连;我想这才是造成你家人惨死的原因。”
高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已然惨白。
顾之桑又道:“你父亲身亡前,这栋别墅的风水是很好的,那时你家里如日中天财源广进;从他死后这幅字被挂上的那一天,福祸便开始颠倒,我想你心里应该知道是谁了。”
是的,他们家的惨剧确实是从父母死亡开始的。
高峙的确想到了一个人,可他怎么也不愿、更不敢相信。
“除了阵点和杀阵之外,那风水师应该还改动了几处地方。”顾之桑放下棋盒,回忆起今天看到的布局。
“你们家别墅面山南的窗户,是不是都被改了。”
高峙仔细回想,只隐约想起点片段,“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大师说家中死人不吉祥,需要改窗散气。顾大师,难道这也有什么门道吗?”
一直在摄影棚关注的导演李成河,在顾之桑开口时就让人快跑去南边,拍摄别墅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