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来到楼下,看到阮文慧坐在桌前喝着鸡蛋羹。
她穿着单薄的夏装,胖了不少,因为怀孕,整个肚子都突了出来,乳—房看起来也比正常的时候丰满了许多,整个人圆润的像是个球。
见到江浔下来,阮文慧放下勺子,埋怨的喊了他一声:“老公,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怎么才下来?”
江浔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抓住阮文慧的手:“在楼上看书没听到你们回来了。”
阮文慧道:“我给你怀了双胞胎儿子,医生说,让我们小夫妻多相处相处,夫妻恩爱对孩子胎教好。你呀,别整天一回来就窝房间里看书,也多陪陪我。”
江浔皱了皱眉头,叹口气:“慧慧,国家要恢复高考了,我这不是在准备考试吗?不是我不愿意陪你,实在是……”
阮文慧闻言,嗓门一下大了起来。
“你准备考试,有你两个儿子重要吗?我心情不好,就是你儿子心情不好,到时候你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的起吗?”
江玉林从邻居家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
一回来就听到阮文慧在和江浔吵架。
他见怪不怪的过来打圆场。
“江浔,你媳妇儿怀着孕呢,有什么事,不能让着她吗?三天两头就和人家吵,你一个大男人,和女人争辩什么?”
见向来不吭声的父亲都开始数落自己,江浔脸色有些难看。
他当然知道阮文慧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要。
但是,他的学业和前途不重要吗?
那可是高考!
他如果能考上大学,那就是人上人了!
江浔从小成绩并不差,他有信心,这次好好复习,到时候就算考不上本科,考个专科也可以。
“爸,我在准备考试,你不是知道的吗?”
江玉林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准备去杀鸡,闻言,摇头道:“你都多少年没看课本了,现在从头开始复习,要花多少精力啊?你媳妇儿现在怀着身孕,正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一个大男人,孰轻孰重分不清?”
江英也拎着水桶出来帮腔。
“儿子,现在我们全家最要紧的,就是慧慧肚子里的孩子。其余的,都靠边站!你甭说了,赶紧给慧慧的腿脚按摩一下,她今天走了这么多路,脚都走肿了!”
江浔这辈子还没在自己家受过这种待遇,脸色变了几变——怎么回事,好像阮文慧怀了孩子,他的作用也就完成了。向来站在他这边的江英,竟然也不把他的事儿当一回事了?
江浔有点憋屈,但是到底拗不过父母的要求,走过去给阮文慧捏脚。
阮文慧走了一天的路,双脚还没洗过,一股子脚臭味。
江浔有点嫌弃,道:“去洗个脚吧你。”
阮文慧坐在椅子上,“老公,我脚太酸了,走不动路。你帮我打一盆洗脚水吧。”
江浔:“……”
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厨房给阮文慧打了一盆洗脚水。
等阮文慧洗好了脚,又亲自去给她把水倒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水井边父母两个人杀了鸡,有说有笑,在讲阮文慧肚子里孩子里的事。
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他看着远处的大山,和这个灰扑扑的小院,身上散发着脚臭味。
江浔心底突然产生一丝荒唐的感觉——
他的人生,就如此了吗?
以后在小学当个老师,挣点基本工资养家糊口,守着一个粗鲁不讲道理的女人,抚养两个男孩子。
这就是他想要的人生吗?
这种奇异的感觉稍纵即逝。
听着屋内阮文慧的呼唤,他擦干净手,兢兢业业的给阮文慧按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