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谢贺章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了。
只有一张木板床的房间里,谢贺章将自己妹妹放下,又将饭盒递给她。
谢小倩一整天没吃饭,低下头狼吞虎咽的吃着。
谢贺章面无表情的靠在床头,抬起头看向狭窄窗棂外透进来的月光,手在裤兜里摸了摸,没摸到烟盒,倒是摸出来一块蓝色油纸包着的牛轧糖。
他想起了那个递给他牛轧糖,穿着蓝布连身裙的小姑娘。
城里来的知青,好人家养大的女儿,皮肤白嫩地像是地里刚刚采出来的棉花。
一双眼睛又大又圆,黑不溜秋的,看过来的时候像是两颗水灵灵的葡萄。
比赫连村所有来的女知青长得都漂亮。
“贺哥,这女知青绝对看上你了!”
方翰不着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谢贺章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心口微微开始发烫。
但是又很快沉寂了下去。
不可能,他现在拿什么让人家喜欢?
等谢小倩吃完了,谢贺章将牛轧糖递给她。
谢小倩傻乎乎地带着油纸往嘴里塞。
“不是这样吃的。”他把妹妹抱过来,耐心的教她撕掉油纸,喂给她吃。
“甜的,嘿嘿。”面黄肌瘦的谢小倩舔着糖,傻笑了几声,自从山上摔下来,她脑子就不太灵光了,“哥哥,这个好吃。”
谢贺章温柔的看着她,应了一声:“哥以后再买给你吃。”
书青瑶见到了谢贺章,回去的时候心情特别好。
走路都是一蹦三跳的。
她一回去,就看到阮文慧坐在隔壁女知青的宿舍里,正在佩佩而谈,一群人见到她回来,不知怎么的,一下安静下来。
书青瑶看了眼坐在中间的阮文慧,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撇开眼没敢跟她对视。
书青瑶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估计是在搬弄是非,冷笑了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自己鼓囊囊的小皮箱,书青瑶从里面翻出一包牛轧糖和一包花生,拎着就出去了。
她以后还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可不能由着阮文慧胡编乱造,还是得跟舍友打好关系的。
阮文慧还在里面,见到她进来,睁大眼睛,一下噤了声,倒是一个年纪三十来岁的女知青反应很快,笑着过来迎她:“书知青,你怎么来了?”
书青瑶笑着道:“家里带了一些零嘴,我一个人吃不完,拿过来和大家分一分。”
女知青蒋琴:“别别别,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关系,我一个人放着吃不完,还不如拿过来和大家分享。”
书青瑶笑盈盈的,把牛轧糖和花生每个人都分了分,唯独没有分给阮文慧。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蒋琴对书青瑶的态度一下热情了许多,给她倒了一杯水,“书知青,你一个人住,以后无聊了来我们宿舍玩吧。”
书青瑶也笑眯眯地:“好啊,我刚下乡,还有很多事不太懂,到时候麻烦琴姐了。”
她喝了口水,看阮文慧坐在窗边,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也没说话,跟蒋琴她们闲聊了几句,转身走了。
在这种地方,她倒也没想过怎么报复阮文慧,狗急还跳墙,阮文慧虽然是个女人,但是逼急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捅她一刀也不是好玩的。
只要这家伙不要再上赶着作死,她也懒得理她。
书青瑶回到宿舍,躺在被子里,从脖颈处拉出玉佩,忍不住摸了摸。
这是谢贺章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也是她穿到1976的唯一凭证,如果不是这块玉佩还在,她会忍不住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是这块谢贺章母亲留给她的玉佩,将她带到这个时代,想要她改变她儿子的结局吗?
书青瑶从来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发生了这种事后,忍不住还是胡思乱想。
握着玉佩,她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乡,并没有看到掌心里的玉佩,微微发出一阵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