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遥看着纸片上自己的名字若有所思,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底油然而生。电梯恰巧在这时候到了打断了苏靖遥的思路,苏靖遥呼出一口气,反正也不急着在这种地方想事情。这么想着,苏靖遥坐上了返程的电梯。
一楼的按钮被苏靖遥不小心弄坏了,他只得按下了二层。这次电梯顺利启动了。楼梯间没有挡住人去路的黑团,苏靖遥顺利回到了一楼,摸黑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太累了,这次苏靖遥睡得很熟。再睁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不见长相的人站在自己床前。刚睡醒的身体完全使不上劲儿,苏靖遥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冷利星身上。他奋力挣扎起身,这才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他和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外再没有第三个人。
冰凉的液体被推入体内,苏靖遥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倒在床上。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那个医生摘下了口罩。
再次进入这座中世纪建筑苏靖遥已经见怪不怪了。也不知道那个人给自己注射了些什么东西,苏靖遥抬起胳膊看了看,上面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针眼,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看来以后得时刻注意着了,万一在睡觉的时候被注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水就不好了。
不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苏靖遥总在思考时不自觉咬指甲,这么一个动作又让他想起了自己和肖淮清刚认识的时候。是肖淮清带着自己一步步变强大,肖淮清无疑是这个游乐园中的强者,如果是肖淮清参加这场游戏,他会怎么去思考呢?
苏靖遥环顾四周,这次他好像又来到了一片新的区域。虽然依旧是看起来没有尽头的走廊,但苏靖遥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不同——至少之前他经过的走廊可没有这些诡异至极的涂鸦。
这里看起来已经经历过年月的沉淀,涂鸦也因褪色而变得模糊不清。苏靖遥依稀辨别着涂鸦里的内容,突然看懂了这画的内容,红着脸别过了头。
墙上的涂鸦很多,这处画的应该是个手臂粗的针管。苏靖遥不禁想到要是刚刚自己挨的那一针也有这么粗,苏靖遥捂着胳膊打了个哆嗦。
紧接着的图案像是一根细长的线,曲折着向前延伸,看不出个所以然。苏靖遥顺着这根线一路走,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下他终于知道了这幅涂鸦画的到底是什么。那细长的线其实是一根手臂,手臂连着一只大手,走廊尽头的木门上画着简单的火柴棍小人。明明是没有生命的涂鸦,苏靖遥却莫名从画里体会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腐朽的木门缓缓打开,火柴人跟随敞开的门就这样落入了掌心。逃亡了这么长的路,它还是被捉住了。苏靖遥扭头看向身后无尽的黑暗,毅然决然走进这个狼藉的房间。刚走没几步,头上就传来悉索的响声。苏靖遥抬头的瞬间,一片东西直直掉到他脸上,眼睛瞬间被灰尘迷了眼。失去视觉间,苏靖遥听到木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安静的空间突然一下子变得嘈杂,鬼哭狼嚎的声音吵得苏靖遥耳朵疼。苏靖遥暗道不妙,忍着痛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还没看清楚什么,就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去。苏靖遥被冻得直发抖,但幸好,水也冲掉了眼睛里的灰尘。苏靖遥终于看清楚了屋内的景象。
瘦骨嶙峋的人躺在床上,只能从他微弱起伏的胸膛看出他还在苟延残喘。而眼前这个泼了自己一身水的人和那人看起来正好相反,看上去精神过了头。这个房间里排列着十多张铁床,每张都睡着奇奇怪怪的人。这里还剩一张空床,苏靖遥心里有了个不太好的想法——这张床不会是为他准备的吧?
正思考着,耳边突然传来了破风声。苏靖遥反应很快,猛地往旁边一扑才堪堪躲过向自己砸过来的铁盆。先前他还只是怀疑,但现在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个地方应该是个精神病院。
得快点离开这里。苏靖遥想着,一边躲着突然被扔过来的东西,一边朝着门跑去。挪到门边,苏靖遥冷笑着看着门,这扇门在这边根本没有把手,只有在外面才可以把门打开。也就是说,外面的人不给他们开门,他们就得被一直关在这里。苏靖遥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里根本没有厕所啊。他开始庆幸泼到自己身上的只是普通的凉水。
又侧身躲过一个向自己飞过来的枕头,苏靖遥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暴力破门。就在他开始舒展筋骨的时候,他再一次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正坐在铁床上,安静地看着他。她越是安静,就越是显得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或许现在是一个机会,可以跟她说说话。这么想着,苏靖遥向女人走去。就在快要接近她的一瞬间,紧闭的木门被再次打开,医生打扮的人把女人带走了。这种情况应该发生过很多次,因为女人并没有反抗,就那么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不能让她被带走!苏靖遥这么想着,跟着冲出门,愣住了。这里不是那座中世纪建筑,而是他一开始就在的医院,而他现在所在的楼层,又是地下一层。
电梯到的很巧,苏靖遥站在原地,看向电梯镜子中的自己。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冲进电梯,摸着完好无损的一楼按键,靠着镜子缓缓滑坐到地上。苏靖遥把脸贴在冰凉的镜子上,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是真的?
苏靖遥把头埋进膝盖,这场该死的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真的快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