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姑母支持,本来计划从太华山回京的路上对父皇下毒,造成重病假象,从而兵不血刃夺权。
为此,他表现得越发孝顺周到。
他做着这些事时,压力极大,每个晚上都会做梦,梦到失败的下场。
可他必须去做。
再任由父皇祸害下去,社稷就完了。
却没想到,还没等到动手,父皇就死在了他眼前。
一声雷响,父皇就死透了。
一滴泪顺着太子眼角淌下。
这滴泪如他的心情一样复杂,不是纯粹的伤心。
或者说,悲伤这种情绪只占极小的一部分。
这个时候,人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庆春帝身上,至于太子如何表现,几乎无人留意。
有跪地痛哭的,有高声大呼的,场面越发乱了。
冯橙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陆玄身上。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太子。
那道身影挺拔如松,墨色的衣衫早被雨水打湿,服帖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修长的身姿。
冯橙张了张嘴,到嘴边的“陆玄”二字又咽了下去。
她比谁都明白他不是陆玄。
她固然可以在他动手前强行阻止,可若非对方主动放手,她阻止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他甚至可以承认他是陆墨,回到国公府生活,然后等待更好的机会作乱。
到那时,即便她说出他心怀不轨,也没人相信。
在冯橙看来,如果他没有主动放弃的打算,那干脆等他动手,至少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毁了“陆墨”这个身份。
黑衣少年走到了太子面前,混乱中,几乎无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