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掌心静静躺着一枚小小金玲。
永平长公主眼神一缩,颤抖着手把金玲接过,用指腹摩挲着金玲内壁。
她知道那处刻着一轮满月,刻工粗糙,与精巧完全不搭边。
那是迎月亲自刻上去的。
那年异域进贡了一对猫儿,红色那只被皇上赏了苏贵妃,雪色那只赏给了她,她便把那只双瞳异色的白猫送给女儿作为十岁生辰礼。
迎月很喜欢,亲自编红绳、选金玲,并在金玲内壁刻了一轮满月,把铃铛挂在白猫脖子上。
女儿欢欢喜喜对她说:“母亲,有了这金玲,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白雪的主人啦。”
她笑着道:“哪怕没有这金玲,别人也知道你是白雪的主人。”
可是后来白雪病死了,女儿难过了许久,从此把那枚小小金玲随身带着留作念想。
她一看,就知道这是迎月的金玲。
永平长公主用力握着铃铛,唇色苍白:“是……在骸骨周围发现的吗?”
女官眼角泛红,低着头不敢看长公主的眼睛:“是。仵作推测是被——”
女官觉得太难了。
面对主子,她既不忍心说出“死者”二字,亦不忍心说出“郡主”二字。
可永平长公主还在紧紧盯着她。
女官狠狠咬了一下牙,道:“是被郡主握在手中的——”
永平长公主怔怔听着,手心的金玲仿佛一块烙铁,烫得她每一寸肌肤都疼。
那是撕心裂肺又哭不出来的疼。
她的迎月,她的灵儿,是怕她认不出来,才握着金玲至死没松手吗?
“殿下——”女官被永平长公主空洞的眼神骇住。
永平长公主缓缓起身,举步往外走。
女官下意识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