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万洲共进退,要死死在一个战壕里,要埋埋在一个土坑里。”沙中行执拗地说道:“败军之将,虽无力再战,但死还是敢死的。”
周兴礼无言。
沙中行推开门,带着警卫扬长离去。
周兴礼手指轻敲着跷起的大腿,心里也有点犯难。沙中行不愿意留下,那他的兵就接不过来,这一旦被全歼在旅口港,那他可就错失了鲸吞十万兵力的良机。
该怎么办呢?
……
次日中午。
沙中行返回了旅口港,在大营内见到了喝醉酒的沈万洲。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老沈喝多过了。
餐桌两侧,沈万洲吸着烟,也不吭声。
“七区那边不要想了,去不了了。”沙中行松了松领口,低头说道:“调整一下思路,进驻藏原,你说有没有可能?”
“几点了?”沈万洲问。
“两点多了。”沙中行回。
“老沙啊,陪我走走吧。”沈万洲站起了身。
沙中行迟疑了一下,迈步跟了过去。
三十多名警卫,跟着两位将军出了大营,来到了旁边的山上,在这里眺望着岸边冰冻的海面。
沈万洲穿着将军大衣,背手看着远处,一头白发被风吹得凌乱,身影萧索。
沙中行点了根烟:“回来我就听说,这两天有两万多部队,被策反了,跑到对面去了。我个人觉得啊,外围部队肯定是护不住了,但我们的嫡系、核心还在……可以打出去。”
沈万洲宛若雕塑一般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老沈,联军现在内部也在勾心斗角,如果我们打出去,跑远了,他们有可能会因为奉北归属问题提前翻脸。”沙中行低声继续说道:“我可以让守在奉北的刘争撤出来,先把首府让出去,激起他们的矛盾,这样我们或许还有一定机会。”
“我记得,万宏刚当师长的时候,咱们三个坐一块喝酒,喝大了,就一块吹牛说,如果我们当了将军,掌握了核心权力,那一定要一块青史留名,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儿,为民族,为大区,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沈万洲木然看着远方说道:“一转眼,万宏没了,咱俩也被骂成了是卖国贼……老沙啊,这些年,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谁又没错过呢?”沙中行吸着烟,皱眉回道:“最高的权利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谁又能忍住不伸自己那只手呢?老沈,历史人物,是要交给历史来评说的。九区是最后成立的大区,能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大幅度追赶上其它大区的步伐……我们这些人还是出过力的。与欧盟区进行的多次利益置换,交出去了一些权力,也提升了九区的军事防御力量和军工科技……唉,有骂名,也算有功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