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兜里没有钱,来的时候更没有提前订返回的车票,所以他只能再一次求家里的人。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吴天胤在路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把事情经过如实跟继父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人家给你开了?!”继父沉默好半天后,才突然问道。
“嗯。”吴天胤低着头说道:“我从酒店出来了,兜里的经费也被同事要走了……我没钱了,爸……你给我转点钱,我坐车回去。”
“你说你踏马的还能干点啥?!工作给你安排了,关系也给你找到了,你三十大几的人了,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吗?”继父瞪着眼珠子吼道:“别说我不是你亲爹了,就你真是我捅咕出来的,就你这b样的,也没人管你。家里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继父直接就挂断了手机。
吴天胤双眼茫然的站在原地,扭头看着路上的积雪,一时间没了方向。
家中。
母亲坐在冰冷的床边,沉默许久后,才声音跟蚊子似的问道:“……他咋回来啊?”
“那么大个人了,他还能死外面啊?”继父冷脸骂道:“这狗艹的三十多岁都不能自己生存,就全是你给惯的。”
母亲被吼的吓了一跳,坐在床上不敢再吭声。她一辈子都是这样,给人生了那么多孩子,给家里干了那么多活,却也没找到自己的位置。
继父卷起被子,无知且暴躁的骂道:“都是废物,天天就知道吃闲饭。”
说完,继父夹着被褥,直接去了另外一屋睡觉。
……
寒冷的室外,凉风呼啸着吹起路边的积雪,宛若刀子一般刮在人的皮肤上。
吴天胤穿着单薄的工服,拎着一分钱都不值的简单行李,咬着牙,奔着松江方向走去。
他如果此刻低头,再次咬着牙给继父打个电话,说点软话,让母亲也帮忙劝劝,那对方还是有极大可能给他从手机里转过来点钱的。
可这一回吴天胤没有这么做,他跟继父通完电话,就没考过再给家里打,更没有想过联系那些在监狱里认识的朋友。他给自己在心里留了一点永远也不愿意放弃的尊严,选择一步一个脚印,奔着松江方向走去。
几百公里,冰天雪地,他宁可走回去,也不愿意再蹲下说话了。
……
第二日,晚上七点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