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内帑司的上方聚了无数层黑云在不停徘徊着,云层涌动间,落下势不可挡的豪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了起来,强大到无可抵挡的气息迅速笼罩住了整个内帑司。
在精舍内高瘦人影那冷淡的眸光内,屋檐上漆黑的瓦片瞬间粉碎,雨水犹若陨石一般坠落,在接触的那一刹那,瞬间冲垮了屋顶。
内帑司内灵气的波动戛然而止,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那名来自西雄的四品修士,直直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的缘故被震慑当场走动不得,身上满是血孔,不停飙着血水。
像是胀起来的气球一般,瞬间炸裂开来。
而他的副手似乎也没有闹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整个身子骨好似坍缩一般,犹若山石崩塌,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辨不清是何人。
许是内帑司闹得动静太大,深宫之内的大内侍卫们纷纷赶了过来。
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内帑司门前,纷纷拔出雪亮的白刃。
在他们眼前只剩下一片废墟,空气当中弥漫着腥气。
为首之人皱了皱眉头,右手轻轻一挥。
一众人等鱼贯而入,似要在这片废墟当中寻找尚存一口气的祸首。
毕竟这件事情一旦传开,影响相当恶劣。
突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他们不约而同地往一个方向看过去,面上无一例外的露出了恭敬神色,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见过天家!”
这一年来,天家首次踏出了青铜殿宇,来到了内帑司。
没有留下一丝声响,就像是一抹云彩飘了过来,难以引起旁人注意般。
宽大的绸袍在冷风当中猎猎作响,好似出尘的仙人一般,身上有头颅着一股不可直视的威压。
跪在地上的大内侍卫们都是冷汗涔涔,有些已经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他们的天家一贯是喜怒不行于色的。
一旦发起怒来,就如同云层深处炸起的一道惊雷,令人胆寒。
几天前,才处死了一批内帑司的差员。
也不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否交待到这。
天家修行百年,问玄参道,面上看不出丝毫苍老的痕迹。
端坐在八卦台上,百年来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那双淡漠的眸子却是时刻盯视着庙堂的动向。
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众大内侍卫,他能够感受到这些人源自心底的恐惧。
天家很享受这般感觉,别人对他的敬畏。
身为一国之首,他的威名更是传播列国。
大家都惧怕他的实力,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究竟到了哪一步。
一个身居庙堂的天子,身负高深修为居在深宫长达六百年,本身就是相当传奇的事情。
有人说,他的实力堪比冷凝玉,甚至超越冷凝玉。
但也只是传说,没有人真正见过他出手。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潭血肉,冷漠开口:
“今日内帑司的值守是谁?”
有大内侍卫看了眼不远处躺着的尸首,壮着胆子回答了一句。
“启禀天家,今夜值守的是徐公公,已经遭遇不测了。”
“厚葬吧。”天家点了点头。“也是敬忠恪守的。”
“你们留一部分人在这里打扫现场,留一部分人去司天监通知国师,就说是朕的口谕。留一部分人去南都府,叫他们带上一批人马包围西雄人住者的驿站,不能让一个人出来!”
他漠然抬头看着西边,语气淡然,充满着嘲讽轻蔑。
“最后派人去军机司,让他们八百里加急!就说别管先前签下的议和协议,让雍凉军接着深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