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在地方上设有两司,分别是天师府和酆都府。
酆都府出身的阴曹吏们大都是一群逃难的流民或者亡命的流寇出身,像冷调寒抑或者曹宗祠这等大家出身之人不多。
也是因为这出身问题,被他人所瞧不起。
基本上干着驱邪斩祟的活计,偶尔也会被请去干些私人的勾当,诸如护卫走镖之类。
天师府则大都是正宗道统出身的道生。
有司天监自己培养的,也有登天道出来的。
出身上面自然是比酆都府的阴曹吏们好上一大截。
除却了给各处的神庙封神请灵之外,也会开罗天大蘸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
大户人家要是去请天师府出来的道官做一场法事,那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要费去好大的周折,一大家子人要忙活好久去恭请道官莅临。
天家崇道,这些道生们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庙堂上的人那些人无论怎么去闹,只要不去滋事司天监乃至天师府,天家不会轻易动怒。
曾有不长眼的弹劾司天监尸位素餐,结果直接被杖毙在廷前。
大家心里都清楚,司天监是天家的逆鳞。
净法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群道官,其中甚至有刑衣卫,心头一沉。
三司共同围住普渡慈航,若说上面没有意思,净法是不相信的。
“净法大师”
冷调寒冲着净法笑了一声。
“此事和酆都府没有关系,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调动天师府和巡抚司的人马。”
太诡异了。
一切都好像是水到渠成般。
什么人该在什么时候出场,做什么事情,仿佛已经是提前安排好的。
心中的这抹诡异怎么都说不出口,净法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天色放晴,他就这么一个人兀立着,看着眼前站着的一群人。
“在下天师府祭酒元贞,奉命擒拿彭祖兴以及潜藏在普渡慈苑的昭天道奸细而来,这段时间我等将要驻扎在普渡慈苑一段时间,还希望诸位大师多多担待。”
他觉得,就算是没有当初庇下清晖的难民,这一天也是迟早的。
在净幻出走之前
在师尊入定之前
在净昙入门之前
甚至在,禅宗东来之前
当第一个种子在这片土壤埋下,继而生根发芽。
它的长势是不受控制的,只能任由发展。
这是不让上朝天家放心的。
如果控制不住,那势必要将它连根拔起。
这就是底线。
净法才想起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白马寺和禅林宝地了。
面色平静如常,内心却是相当煎熬的。
他还是想要坚持着,这一步一旦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