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事出在他一人身上,跟你们其他人没什么关系。”
冷调寒以为是江鹊担心罪责。
自己新官上任,当然是要显示一番自己的宽容大度,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江鹊的肩膀示意他宽心。
只是还未落到江鹊肩上,江鹊便赶忙往后退了数步。
他的手掌微微抬起,一抹米粒般大小的黑色光芒逐渐在他的掌心放大,化作一柄漆黑的长刃。
似乎只要面前之人再敢往前走上一步,便用手中的利刃割破她的咽喉,叫她跌落黄泉。
“什么意思,是要和你的上峰作对吗?”
冷调寒单手负在背后,眉头轻蹙。
蒙着一层灰翳的双眸冷冷盯视着眼前少年。
心中有一团火‘腾’地升起。
有冷风拂过,吹起她的衣袂,凝就的一身杀意瞬间笼罩到江鹊的身上。
江鹊再怎么称之为天才,面对冷调寒,也是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身形微微一颓,膝盖重重地砸在泥地,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只认彭祖兴”
江鹊咬了咬牙,声音颤颤巍巍,仍是透着一股硬气。
双手死死抓紧刀柄,却是怎么也使不出劲来。
“看来是彭祖兴的同党啊,那么我只好就地正法了。”
说着,有血色刀气缭绕掌间,缓缓走了过去。对准江鹊的脖颈处,作势就要劈砍下去。
“且慢!手下留情!”
关鸠适时地站了出来。
“冷大人,我想这位少年人只是被彭祖兴多年来的小恩小惠所蒙蔽了双眼,此次捉拿辜泓清他也有一份功劳。功过相抵,希望冷大人大人大量,饶过他一命。”
“你倒是会做好人啊。”
冷调寒笑了一声,听不出有什么意味在其中,不过施加在江鹊身上的威压渐渐撤去,似乎真没有要对江鹊动手的意思。
“在这多谢大人了。”
关鸠朝冷调寒拱了拱,作势要上去将江鹊扶起来。
“不用你好心!”
江鹊狠狠瞪了关鸠一眼,甩开了关鸠伸过来的手。
这下倒让关鸠面色一沉,目光冷冷地看着江鹊。
关鸠本来不喜爱惯着别人的性子,真要说来,眼前之人还曾经和他起过冲突。
方才劝阻冷调寒的那一番,自是心里清楚冷调寒压根没有想过要杀了江鹊,只不过是想威吓一番。倘若真的痛下杀手,一个人才就这么殒命也是可惜,关鸠心中自是不忍。
只是眼前之人竟如此顽固,着实让关鸠也恼火。
“真是好赖话听不进去,在这装给谁看呢?”
也不管江鹊的反应,一个手刀重重地打在了江鹊的后脑勺处。
江鹊身子骨微微一晃,便软软倒在泥土里。
“张顺,把他带上一同回普渡慈苑。”
张顺面色一苦,身上还挂着一个辜泓清,眼前这个只会使唤的还叫他自己再搭上一个,心中有些抗拒。
“鸠爷,咱老张身上挂着一个已经够沉了,你这还让我”
“你不会给他套上锁链让他自己走吗?”
关鸠不耐烦地打断了张顺的诉苦。
张顺撇了撇嘴,只得瓮声瓮气地应下。
默默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冷调寒失声一笑。
“没想到,就走了这一个多月,你还御下有方啊。”
“冷大人说笑了。”
随后,关鸠又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栖荒那些大人是打算怎么处理。”
“我有必要和你说吗?”
冷调寒语带疑惑的看了一眼关鸠,自己虽是看重关鸠,这也不代表什么事情都是关鸠这个阴曹吏可以探听的。
关鸠并没有死心,往前走了几步,跟上冷调寒。
“请大人给个准信,毕竟牵扯到整个岭南的福祉。”
“福祉都牵扯出来了,你这文化造诣可真高啊。”
冷调寒又是忍不住笑了几声,这话有些阴阳怪气,自带一股嘲讽的意味。
“他们也是上朝子民,用‘处理’这两个字太难听了。再者,这是由岭南布政司该管的事情,和酆都府没关系。”
这句话,给了一个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