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赫尔法斯连封印之书都没有拿到手的时候，他在茧树镇上为东海岸联盟打上那个勾的时候，他已经选择了对方。
他有着凭空建立一个联盟的经验，拥有着掌控和运转一个联盟的手段，他知道如何稳住局面，也不缺乏在危机时刻的机变。
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并不多。
奥德尼这个时候还并不能完全理解赫尔法斯这个选择的全部意义，但是他却明白七十二柱神之徒首位的重大权利。
因为赫尔法斯这个安排。
从某种意义上也是选定了继任的人间之王。
“我，我只是东海岸的外人，怎么能够拥有这么高的位置呢？”
赫尔法斯却丝毫没给他谦让的机会，直接告诉他。
“我说你可以，你便可以。”
“而且整个东海岸也将会是人间之门统御下的一部分，你怎么能够说是外人。”
“你是铁匠官的后裔，如今回归满月之地也理所应当。”
奥德尼有些激动，他没有想到赫尔法斯这样看好他，对他委以这样的重任。
他以为东海岸联盟的掌控者便是他人生的终点，却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起点。
他将登上一个更大的舞台。
引领一个全新的时代。
“我是神徒之首？”
“接下来我应该要怎么做？”
“我能做好吗？”
他脑海里万种思绪涌上头来，同时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而说到这里的时候，赫尔法斯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费科摩多呢？”
“他应该已经轮回成功了吧！”
——
当赫尔法斯再度见到费科摩多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龙殿里。
一个穿着圆领袍的孩童伴随着笑声出现，在众多侍龙僧侣的围绕下朝着赫尔法斯走来。
他自然不用像普通的孩童那样盘跚学步，生来就健步如飞，身体健壮得一眼就看得出不是凡人。
行走间他甚至因为控制不住力气，直接将砖头给踩得粉碎。
他一溜小跑来到赫尔法斯的面前，用那双异于常人的龙目看着赫尔法斯。
其他人看到的只有赫尔法斯故意营造出的光。
但是作为与生俱来的龙和超凡者，他一眼就看到了赫尔法斯的相貌，看到了他年轻的模样和黑色的头发。
孩子好奇问：“你是谁啊？”
赫尔法斯看着那个孩子跑来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费科摩多，他从铁匠官的身旁奔向自己，然后被自己抱起。
但是当他问自己是谁的时候，赫尔法斯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
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失落，心神也随之变得空洞了起来。
赫尔法斯看着面前的孩童，脸上的表情复杂地变换着。
直到最后他似乎才终于从回忆里走出，他露出了笑容，伸出手对着孩子说道。
“你不认识我，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赫尔法斯。”
孩子：“你认识我吗？
赫尔法斯：“我认识另一个叫做费科摩多的人，还认识他的父亲。”
孩子：“和我一样的名字诶，那个费科摩多厉害吗？”
赫尔法斯：“人生不以厉害论成败，一时的输赢也决定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抵达自己想要的终点，有没有按照自己想要的活着。”
“至少在这一点上，费科摩多始终坚持着他的本心。”
“他没有因为时代而变，铭记着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他对得起我，对得起商人，他没有因为欲望加入诸龙之战在东海岸庇护了大量逃到这里的人。”
“他对得起大部分人。”
孩子：“只是大部分人吗？”
赫尔法斯笑了：“这已经很难了，大多数人能够对得起自己就已经不错了，更别说对得起自己人生之中的大部分人了。”
孩子：“听不懂。”
赫尔法斯抓起了孩子的手，两人一起走在龙殿之中，朝着外面而去。
他的灵魂根本握不住任何东西，只是用飞行斗篷的力量化为风抓着孩童的手罢了。
两个人说着完全不在一个节奏上的话，但是竟然也能够交流，孩子觉得赫尔法斯很奇怪很特别，开心地问来问去。
而赫尔法斯也笑着回应，只是此刻他却感觉到了无限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