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毅虽然狂妄不羁,但是能当上正四品的朝廷大员,绝不可能是一个笨蛋。
刚才王炳杰虽然说起自己是奉了上峰的命令,却只口不提赵怀月,这只能说明赵怀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王炳杰只要说出来了,他宋成毅胆子再大也不敢如此。王炳杰说飞琼阁“出了一点事情”,并说没有命令不得随意出入;而赵怀月又亲自来这儿查案,还瞪了自己一眼,只怕飞琼阁里出了一个天大的案子,他可不想蹚这浑水。
宋成毅抱拳行礼道:“小弟不知赵公子也在此处,惊扰之处还望海涵!”
没想到一旁那个男娃子却插嘴道:“爹,他是谁啊?你怕他做什么?”
“混账东西!”宋成毅大怒:“大人说话,小孩子怎可如此没有规矩乱插嘴!?”
“呜爹你、你竟然凶我”那男娃子大哭道:“你从来都没有凶过我呜”
这时,其中一名女子上前欲搂男娃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霸儿他年纪还小,你别吓着他了。霸儿,到娘这里来。”
没想到霸儿却一把将她的手推开:“走开,你才不是我娘呢!”
那女子只能尴尬地收回手,而白若雪却留意到她身后另一名年纪较轻的女子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
被他们这么一闹,宋成毅的面子挂不住了。他正欲再次发火,却见那个巨汉武刚过去将霸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小少爷,到刚叔这里来吧。”
说来也奇,霸儿被武刚抱起之后便不再啼哭。而武刚说话的语调极为细柔,和他那壮硕无比的身材完全不相称。
他们在争吵的这段空当,白若雪已经不动声色将宋成毅一家全都查看了一遍。除了宋成毅外,他随行还带着霸儿和两名女眷。武刚应该是贴身护卫,另外还有一个小厮和两个丫鬟跟在各自主子的身后。
郑燕娘之前说只有两名女客,自然是没把两个丫鬟算在其中。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都是两手空空,赵染烨根本不可能被混在其中带走。
赵怀月和白若雪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对宋成毅道:“宋将军,现在确实时辰不早了,我看令公子也有些困乏,想要歇息了。这样吧,你到王评事那儿记一下今晚是何时来此用餐、同来的一共有哪几个人、中途可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记完之后就可以回去了,有事的话我到时候再上门叨扰。”
“多谢赵公子体谅!”
宋成毅亲自去王炳杰那边登记了,而这边还有其他客人滞留着,赵怀月则要求审刑院的人详细调查登记,等自己勘验完现场之后再予以放行。
回到蓬莱岛以后,绛霄忍不住问道:“殿下,郡主会不会和之前庄家的绑架案一样,被人给绑走了?”
“他们难道胆子竟如此之大,敢绑架一位郡主?”赵怀月眉头紧皱道:“不对啊,这可和以往的案子不太一样。”
推开蓬莱岛的门,一阵寒风穿堂袭来,不由让在场的众人都打了一个了寒颤。
原本进门后不远处就有一道木制拱门,两侧装有遮挡的纱帘。放下的话,即使外面有人进来上菜,也无法一下子看到里面宴饮的客人。有些客人是自带下人,就站在拱门之前候着,送菜的人往往只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他们就会离开。
白若雪过去将纱帘放下:“绛霄,之前你们出去后纱帘好像是放下的吧?”
“确实放下了,奴婢先出去,然后让丹瑶出去时顺手放下。”
丹瑶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放下了,那又是什么时候掀开的?”
“奴婢印象中,一直都是放下的。直到奴婢端着松鼠鳜鱼回来,这才发现纱帘已被掀开,那扇窗户也打开着,一眼望去中间那张桌子旁空无一人。奴婢马上走进屋里,这才发觉郡主不见了。”
进门右手边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插着绢花的花瓶作为装饰。而现在,边上多了一盘完整如初的松鼠鳜鱼。
白若雪用手搭了一下盘子,发现这盘鱼已经凉透了。
关上门之后虽然风小了不少,但洞开的窗户依旧不时吹入寒风,使得小怜过去想要关上。
“等一下。”白若雪出言阻止道:“先别关。”
她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现在湖面上已经起了雾气,看不清其中的景象,朦胧的黑暗只让人感觉更加神秘。
她又将头探出窗外往下看去,因为是临湖而建,下面应该是深不见底的湖水。
看完之后,她将窗关上了:“绛霄,现在的风这么大,郡主不可能吃饭的时候一直开着吧?”
“只有来的时候窗户是打开的。”绛霄答道:“当时郑燕娘也提醒湖风较大,需及时关上以免着凉。”
酉时二刻来的时候,窗户和拱门的纱帘都呈打开的状态;酉时五刻,绛霄和丹瑶提早吃完离开时,拱门纱帘放下了;戌时二刻,菜上齐之后窗户边上的纱帘也放下了,只是窗户还没有关上;戌时五刻,赵染烨把绛霄叫进去要加菜,窗户关上了,所以两侧的纱帘没必要再拉上;戌时六刻,因为有人误闯,绛霄和丹瑶又进来过一次,当时房间的状态和之前一样;戌时六刻半,郑燕娘曾经因为之前误闯一事,端着酒杯过来敬酒赔罪,房间依旧一样;亥时二刻,绛霄端着松鼠鳜鱼回来,拱门的纱帘和窗户又变回一开始来时候的样子了。
白若雪思忖一番后道:“这样子看来,郡主没有理由在独处的时候掀开拱门两侧的纱帘,更没有理由在窗户关上之后又重新打开。做下这两件事的,应该另有其人。”
赵怀月推测道:“莫非真的有绑匪,将染烨绑走了?”
“绛霄去端松鼠鳜鱼时,丹丹一直在门口没有离开过。如果真的有绑匪,那就只能是从”
白若雪回头看向了关上的那两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