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将食盒挪到一旁之后,又找了一遍,可是始终不见踪影。
“桑小四,俺离开的时候食盒旁边放着一只用荷叶包好的鸭子,你看见了没有?”
“鸭子?”桑小四马上就记起他卖给车大钢的那只:“有啊,我刚刚卖掉。”
“啥?”阿峰一听急了:“那只可是俺特意留开的!”
“你弄错了吧,我之前还看到锅里剩下了一只,上完茅房回来就不见了。我还特意问了朱量,他说你们两个都没卖掉过东西。我翻了账簿也没登记,那只鸭子难道平白无故不见了?后来我才发现食盒旁边放着一只包好的鸭子,不是那只还会是哪只?”
“错了,全错了!”阿峰一只手扶着额头道:“你说的锅里那只,是俺给朱量留开的,他刚刚送到了祥云客栈。至于食盒旁边的那只,是俺留开给徐老爷家的,之前就已经包好了,正打算要送过去的时候被掌柜的叫去商量事情,就让朱量帮忙看一下,还没来得及送。没有在账簿上登记,那是因为那两只鸭子都是昨天就订下的,所以记在昨天的账上。”
“啊?这可怎么办”桑小四听后傻了眼。
徐老爷可是丰大房的大客户,这下可把人家给得罪了,贺元亭脸色不太好看。
阿峰只能向贺元亭征询道:“掌柜的,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妥当?”
贺元亭想了想后,先朝桑小四问道:“小四,那只鸭子你卖给谁了还记得吗?认不认识买走的人?”
“认识,就是隔了咱们铺子两条街的车大钢。”
“是他啊,他不是一个人住吗,怎么会买了一整只鸭子回去?”
桑小四将账簿递上道:“他说晚上请一个朋友喝酒,除了鸭子以外还买了其它一些卤味。”
贺元亭一翻账簿,他果真还买了不少卤味,不免皱起了眉头。
“这下子可不太好办了”合上账簿之后,贺元亭自言自语道:“要是买回去自己吃,还能让你找他要回来,最多把所有的钱都退给他,其它卤味就算白送。可现在他是请人家喝酒,恐怕是不会答应此事的”
他又思虑片刻,这才对阿峰道:“那就只能请徐老爷见谅了。这样吧,你拿一只熏鸡一起送过去,就说今天做的时候算错了数量,这只熏鸡作为赔偿,明天再重新补上一只八珍嵌宝鸭。”
“这那就依掌柜的意思吧。”
白若雪吃过午饭之后,就坐车赶往南军巡铺。
“若雪,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南军巡铺?”
白若雪靠坐着答道:“那天听完雷管家的叙述之后,我总感觉福儿失踪一事哪里有什么不对。不过因为这两天要交付赎金,没办法细查。今天静下心来一想,问题就出在那晚抱着女儿喂奶的夫妻,他们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了!”
赵怀月一敲扇子:“刚好雷管家和京墨在寻找福儿,就听见西侧门外传来了孩童的啼哭声!”
“不错,虽然说无巧不成书,但是过于巧合的话,那就很可能是人为安排的。毕竟像王胜天遇袭那样的案子,百年都不见得能遇上一回。”
“所以你怀疑那对夫妇是绑匪的同伙?”
白若雪微微颔首道:“有这个可能。即使不是同伙,他们也极有可能收了绑匪的钱,帮助完成了整个计划。现在想要找到他们夫妻如同大海捞针,不过当时雷管家和他们起了争执,为此还赔了一笔钱。郭四勇不仅让三人在证词上画了押,还让对方写了一张谅解书,这才放了雷管家。按照规定,他们三人是必须留下详细住址的,所以现在要找到那对夫妻,只能去找郭四勇。”
郭四勇之前查案碰到过好几次了,也算是老熟人。听到赵怀月是来调查当晚那起争执,忙不迭请他们先坐。
他取来当时三人的证词,呈上道:“那对夫妻的丈夫叫许满山,妻子叫刘喜梅。那一晚,庄家的雷管家确实错将夫妻俩当场了偷走庄家小少爷的人贩子,为此三个人还当街吵了一架。事情弄清楚后,那对夫妻不肯罢休,直到雷管家答应赔钱了才同意放人。”
白若雪将三人的证词依次看了一遍,总体经过都差不多,并没有矛盾之处。不过其中有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郭都头。”她指着一句话问道:“按照那对夫妻所言,他们是从亲戚家做客回来,在回家的半路上因为许满山喝多了找地方解手,所以刘喜梅就抱着孩子在一旁等。孩子饿了开始哭喊,刘喜梅就找了个地方喂奶,这才被雷管家碰到。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从哪个亲戚家做客回来的?”
“这”郭四勇答不上来:“白大人,他们从哪个亲戚家回来,和庄家丢失孙子无关,所以当时卑职并没有问。”
“要是白天,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是当时已是深夜,都快子时了吧?按理来说已经宵禁了,郭都头带领弟兄们巡夜也是为此,那么他们为何会犯禁,郭都头就没有问上一句?”
郭四勇坦言道:“卑职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卑职惭愧”
“这也不能怪你。不过”白若雪又道:“他们的住址是明安坊,而当时城门早已紧闭,所以亲戚也必定是住在开封府中。无论是谁,都该知道这个规矩,他们居然还会在深夜犯禁,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郭都头,麻烦你带我们去他们家,我有些话需要问清楚。”
许满山和刘喜梅夫妻所住的明安坊,离南军巡铺有不短的路程,他们花小半个时辰才到达。
“许满山,开门!”郭四勇敲响了大门。
许满山打开门后看着一群人站在自家门口,显得有些疑惑,郭四勇便把白若雪此番前来的目的告诉了他。
“大人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得造次!”
听到白若雪是来询问那一晚的事情,许满山马上变得相当紧张,不停地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