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啊)看着熟睡中的福儿,白若雪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庄运昌并不了解交易的具体经过,只是将交易成功、福儿平安归来一事简单向两人禀告了一番。
“迟六子和小壮已经回去休息了,殿下倘若要知道详情,那要等他们起身。”
“福儿没事就好。”赵怀月问道:“不过身上没有受伤吧?”
“草民这倒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
庄运昌把熟睡中的福儿放在桌上,打开棉被检查了一遍:“没事,除了原本戴在身上的长命锁和金镯子没了,其它都挺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福儿平时都很惊醒,稍有动静就会哭闹。可是今天却不一样,到现在为止都一直熟睡着。”
“让我看看!”白若雪抱起了福儿,瞧了后渐渐眉头紧皱:“果然,他被人下药了!”
“下药!?”庄运昌才不久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为什么要给福儿下药?”
“莫慌,待我仔细诊断一番再说。至少从面色上看,福儿并未中毒。”
白若雪依次翻开福儿的两个上眼睑,然后将手搭在他的右手手腕上片刻,放下后舒了一口气。
“不要紧,瞳孔并没有发现异常,呼吸也相当平稳,福儿只是熟睡过去了。”
“那大人所说的‘下药’又是何意?”
白若雪抱住福儿轻轻摇动着道:“药,确实是下了,只不过绑匪给福儿下的是会令人昏睡的迷药一类。”
“难怪福儿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却从未讨要过奶喝,甚至都没哭闹过。”
白若雪点头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了。按照之前京墨和凌泉所言,福儿半夜会饿醒好几次,朝她们讨奶喝。从准备好交易开始,绑匪应该就不会再给他喂食了。可是直到现在都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他居然一直如此安静,实属反常。唯一的解释就是,绑匪为了不让他哭闹,给他喂食了安眠之物。”
“那有影响吗?”
白若雪把福儿还给他:“基本上没有,睡一觉就好了。”
这时,甘霜儿也来了。
“老太爷,刚才雷管家来说福儿已经脱险了?”
“嗯。”庄运昌将怀里的福儿交到她手中:“霜儿,福儿从今天开始就交由你照顾了,其他人老夫一个都不放心。凌泉也好,京墨也好,在这件事情尚未查清之前,都不得再接近福儿。晚上也让他和你一起睡,有什么事情吩咐丫鬟去做没关系,但是至少要两人相互监督,一定不能放任福儿单独一人。晚上老夫也会让人加强巡夜,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甘霜儿点头应道:“我晓得了。”
“还有”庄运昌转头对雷管家道:“老雷啊,天亮之后你就派人去把吴氏请回来吧,福儿醒过来肯定会讨奶吃了。”
安排妥当之后,庄运昌就请赵怀月他们先回去休息,等迟六子和小壮起身之后再叫他们过来问话。
“也好,不过他们也睡不了多久了,卯时一到务必让他们来见本王。另外,等下让蒋四姐早点准备十个人左右的吃食,会有一批官差过来查案。”
“草民这就去安排!”
离开庄运昌的书房之后,白若雪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来到了赵怀月的房间。
进去之后,小怜已经为赵怀月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赵怀月一坐下,就开始提笔奋书。写完一张,他放到一旁后又开始书写另一张。全部写完以后,他取出印章盖上。
小怜将信纸的墨迹吹干之后装入信封,并用火漆封口做记号。
赵怀月指着其中一封手谕,交待道:“小怜,要辛苦你跑一趟了。这一封,先回一趟审刑院交给王评事。之前他带人来挖掘花园的时候,本王就让他今天晚上准备好一队兄弟随时待命。不管交易是否成功,我们都要将网收紧了。福儿成功获释,就证明绑匪已经得手。赎金里有大量的珠宝首饰,绑匪很有可能会想办法将东西混出开封府。这里面装的是本王的给开封府所有城门门检的成命,你让他找人带着手谕全部跑一遍,务必要在城门打开之前全部传达到位。如果出去的人里有携带大量珠宝首饰或者银两的,一律先扣下再说。”
“小怜记下了!”
“还有,让他带着剩下的弟兄,卯时之前赶到庄家。等天一亮,就随本王出发。”
他又指着另一封手谕道:“去完审刑院后,你再去一趟开封府,把这一封给崔少尹。绑匪除了将珠宝首饰偷偷带出开封府以外,还有可能去各售卖珠宝古玩的店铺销赃。沈书英已经将七十八件珠宝罗列出了一份详细的清单,你让崔少尹抄送至各家店铺。当然,说不定绑匪自己也有珠宝铺子。如果发现有人兜售这些赃物,必须向官府禀告。倘若瞒报,一律按照绑匪同党处理。咱们来个敲山震虎,要让绑匪无从脱手。还有,让他加派人手监视出入庄家的每一个下人,那个内鬼很有可能要准备脱身了。”
小怜把赵怀月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才带上两封手谕离去。
“若雪。”赵怀月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建议?”
“今晚发生的一切,等了解清楚交易的详细过程以后,我再做打算。”白若雪看着桌上自己之前总结案情的那张纸道:“不过基本能肯定,和应天府是同一伙绑匪所为。这伙绑匪组织严密、经验丰富、心狠手辣,我们必须尽快将他们抓获,不然他们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继续犯案。所以‘敲山震虎’我觉得应该不止于那些珠宝店铺,山头应该敲得更多一些。”
“比如说呢?”
白若雪轻轻一笑,反问道:“殿下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敲打‘采菊客’这个采花大盗的吗?”
“排查各间客栈和租房!”
“对!”